“小伙子,前面就是丰善村。”
指路大爷,橘皮手指夹着小伙递过来的利群香烟,一脸和善。
“谢谢您嘞!”
满脸胡子拉碴,几乎看不出本貌的张其伟,紧了紧磨得发白的皮衣拉链,转身钻进车里。
这是一辆桑塔纳,老款,有些破旧,挂着鄂州牌照。
张其伟钻进车子,瞄了一眼后视镜,瞧着大爷扛着锄头,走远了,才对副驾小伙道:“打起精神来。”
“咱外松内紧着呢,不会误事。”
副驾上一个十九岁小伙,打扮得颇为时髦,松松垮垮瘫坐在副驾上,带着一丝痞气。
他叫刘享鑫,张其伟挖来的好手,野路子出身,打架不要命,靠着一个狠字,博出了头。
这次张其伟把他带来,就是保命用的。
张其伟没吱声,点了根烟,这才驱车继续往前开。
车子没开几分钟,一股怪异的恶臭味便铺面而来。
“艹,什么味?沃尼玛,真臭!呸!”开着窗的刘享鑫差点没吐了,骂骂咧咧起来。
张其伟眼中闪过一丝凝重,沿着水泥乡道,继续前进。
中间他又问了两个人,终于来到了目的地——一家大型皮草养殖场。
一大片钢结构仓库似的厂房在横卧
在一片田野之中,三米高的围墙拦住了路边好奇的视线。
当然了,厂房恶臭已经把大多数好奇赶走了。
张其伟预想中拦人情况没出现,他光明正大的驶入了养殖场。
停车之后,一名围着黑色皮围裙的黄牙老头迎了上来。
“找谁啊?”
张其伟笑眯眯下车,递上一根烟道:“找你们老板,在不在啊?”
“买皮子的?”
“啊!对!”张其伟含含糊糊应道。
刘享鑫也下了车。
别看车上他一脸嫌弃模样,下车之后,表情倒正常了,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东瞅西看,好奇心似乎很旺。
他走到一个铁笼子跟,里面关着一只银灰色皮毛动物,长得跟米其林轮胎吉祥物似的,皮毛一圈一圈蹙在身上,整张脸都被挤得看不到眼睛。
“大爷,这狗啥品种?”刘享鑫用脚提了提笼子。
“狐狸!”
“啥?狐狸?”刘享鑫大愕:“卧槽,你逗我吧,这狐狸?”
老头没理刘享鑫,他跟张其伟招呼一身,转身找老板去了。
张其伟跟了上去。
不过,走到厂房口的时候,老头说一句“里面臭,别进来了。”张其伟识趣停下脚步,在摸不清这家养殖场的情况下,他还
不想交恶他们。
等到老头走远了,刘享鑫走了过来:“小叔,真特么打了激素啊。”
小叔,自然是隐藏身份用的。
“废话,不打激素,能长这样?”
张其伟眸中隐含震怒。
从老板下达指令到今天,已经过去了八九天。
暗访速食包黑心窝点事,他已经找人反反复复暗示了几个记者,已经有记者开始行动了,可以说,这事基本妥了。
他为了防止记者拍不到重磅资料,甚至差人暗中拍些视频,作为东哥推波助澜时的干柴燃料。
但垃圾肉供应链,却是千头万绪,难以查出重点。
在燕京,他已经查到了好几家屠宰场供货边角料乃至淋巴肉利益链条,这里面很多链条都是走宠物粮原料采购名目,收购这些垃圾肉,然后稍加处理之后,转手卖入分销市场。
证据什么的,他已经派人收集中。
但这些远远无法让张其伟满足。
东哥话里话外明显要搞大的,几家屠宰场,几条小散供应链,算不上大新闻。
便是关了他们意义也不大。
不过,通过屠宰场这几条路子,他已经找到了一个集散商。
此人手里几乎捏着燕京20%的垃圾肉供应,堪称大佬!
然
而张其伟派人接触他时,却发现他手里掌握的垃圾肉数量,根本不是燕京周边几家屠宰场能提供的。
换言之,此人手里还有其他路子。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张其伟隐隐查到,这些路子指向另一条更加庞大的利益链——皮草养殖场。
这些皮草养殖场饲养的动物,主要获利器官是一身皮毛,剩下的尸体,理论上应该是生产废料。
但事实上,这些尸体已然成为许多黑心商谋利的供应链。
譬如说,狐狸肉近似兔肉,切碎了通过谷氨酰胺转氨酶碎肉粘合剂黏合,完全成处理成大块“羊肉”。
然后切片切块,公然流入市场,成为自助餐、小吃摊点、速食包等等追求更低成本餐点的供应源。
理论上,这些狐狸肉跟其他牲畜应该没什么区别才是,问题是,这些皮草养殖场为了获取优质皮草,或多或少都会超量喂食、注射激素等等。
而且因为不是食材供应商,缺乏相关监管,因此行业乱象更加肆无忌惮。
可以说,这些激素肉危害甚至远超僵尸肉!病猪肉!
“老板您好您好!”
一名中年人从喂养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