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些人将战马送回去,这次,我们将真正切断北狄人补给线。”
陈虎的呼吸在寒冬中化为白雾,望着被枪骑兵们收拢起来的北狄战马,他露出笑容。
大战之后,北狄骑兵丢下的战马自然就是他们的战利品了。
受伤和死亡的战马他们也不会丢下,拿来给将士们改善伙食也是不错的。
应了声是,钟方点了三个将领,留下五千骑兵给他们,让他们护送战马前往雍城。
之后,枪骑兵们继续向北出发,前往阴山区域。
如果北狄牧民向战场运输补给,那么阴山区域将是他们的必经之路。
在枪骑兵前往阴山的同时,溃败的骑兵回到了灵武县的北狄营寨。
抵达营寨前,葛布勒马停下,迟迟不敢进去。
此刻,他十分狼狈,头上的毡帽在逃亡的时候丢了,胳膊还受了伤,扎了布条。
而他身后的骑兵个个垂头丧气,像斗败的公鸡。
其中,还有三成的骑兵负伤,眼中的甚至奄奄一息。
拉姆,葛布三人风光而去,回来时却这幅光景,也惊呆了营寨中的北狄士兵和将领。
有人立刻去汗庭通报。
不多时,穆勒洪真,乌兰巴和涅戈夫走了出来。
见到葛布和他身后的骑兵,穆勒洪真的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乌兰巴则一脸不可思议,涅戈夫则惊疑不定。
“可汗!”葛布从马上下来,跪行来到穆勒洪真的脚边,“可汗,我们输了,输的彻彻底底,我已无颜面对可汗,此番回来只为亲自向可汗谢罪。”
说罢,葛布抽出腰间的匕首便刺向自己的胸口。
“混账!”穆勒洪真骂了声,将葛布踢翻在地。
他冷着脸,声音颤抖,“到底发生了什么,拉姆和答坦在什么地方,没说清楚之前,你想死就死吗?”
葛布趴在地上嚎啕大哭,于是将三人如何追上大颂骑兵,又与大颂骑兵鏖战,最终战败的事一一说出。
穆勒洪真三人闻言,脸色越来越难堪,到最后俱都挂着一丝惊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们不愿意相信纵横天下的大颂铁骑在大颂骑兵面前竟然如土鸡瓦狗一般不堪一击。
这可是他们的北狄骑兵,他们最后的骄傲啊!
如果连骑兵在大颂军队面前都不堪一击,他们还怎么打这场战争?
“借口,这一定是借口,是你们无能!”穆勒洪真如同疯了一样叫道。
他指向葛布和他身后的北狄残兵败将,“来人,将他们这些无能之辈全部拖出去斩了。”
乌兰巴闻言想要阻止,但涅戈夫却碰了下他,附耳在他耳边道,“可汗这是在稳定军心,如果他承认了这个事实,将人心思乱。”
乌兰巴怔了下,缓缓点头。
得到穆勒洪真的命令,营寨中的北狄士兵将葛布等残兵败将押走。
虽然这次有两万余北狄骑兵逃出包围圈,但只有六千多人随葛布回来。
剩下的北狄骑兵因慌乱四散而逃,没有与葛布一起回来。
谷不多时,阵阵枪声传来,穆勒洪真面不改色,但眼底却涌起一股狂怒。
“你们都随我们来!”穆勒洪真对巴木旦,乌兰巴人等人说道。
众人在汗帐汇集,穆勒洪真道,“葛布说的话,谁都不许传出去,否则我饶不了他。”
巴木旦等人对视一眼,面色凝重,缓缓点头。
穆勒洪真点点头,继续道:“你们都清楚,我们北狄没有退路了,这次连我们的骑兵也败在了大颂骑兵手中,我们唯一的优势也丢失了,如果不能趁这次机会剿灭燕王,北狄将万劫不复,你们可以想象大颂骑兵出现在草原,无人能挡的景象。”
他的话说出,营帐中死一样寂静。
他们谁都不敢想象这么一天会到来。
以前,凭着北狄骑兵,草原便是他们最稳定的后方。
由于北狄骑兵的存在,大颂骑兵不可能深入草原,扰乱他们的草场,屠杀他们的王帐下的北狄子民。
但现在,一切都变了。
葛布描述的战场画面太过令人惊恐。
能在战马上利用火枪灵活射击的大颂骑兵,这简直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这岂不是等于北狄骑兵遭受了和步兵一样的情况。
“可汗,大颂骑兵赢了之后,必然会继续往北,我们的补给线危险了,如果不能解决这个问题,一个月内,我们的补给便会支撑不住。”这时,涅戈夫说道。
这个情况下,也只有他敢出声。
毕竟,他在北狄的身份特殊。
穆勒洪真闻言,低头笑了起来。
抬起头来,他笑的有些癫狂,“不,我们的粮草很充足,现在最重要的是,是对灵武县的战壕发起进攻,不惜一切代价的冲锋。”
“那粮草怎么办?”涅戈夫糊涂了。
穆勒洪真道,“牛羊吃完了,就吃战马,吃完了战马还有战场死去的士兵!这么冷的天,他们不会腐烂。”
见涅戈夫有些惊讶,他讥讽道,“你们罗斯人入侵极北之地的时候,也曾一度缺乏粮草,我记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