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汗庭。
赵煦正谋划南下澳洲之际,一队来自吐蕃的骑兵护送一辆马车抵达了这里。
闻讯,穆勒洪真从汗帐中出来,急步迎了上去。
这马车中的不是别人,正是失去了一条腿的阿舒尔。
“阿舒尔。”马车停下,阿舒尔在亲卫的搀扶下走了下来。
穆勒洪真立刻抓住阿舒尔的肩膀,狠狠给了他一个拥抱。
“可汗。”阿舒尔向穆勒洪真微微弯腰,抬起头,他目光如幽深的寒潭。
这样的目光让穆勒洪真也不由心中一颤。
即便当年阿舒尔被他驱逐到西域,他也从来没有展露过这般如野兽一般的目光。
不过他清楚,阿舒尔的目光绝对不是针对自己。
“我的兄弟,让你受苦了。”穆勒洪真紧紧握住阿舒尔的手,望向阿舒尔空荡的右裤腿,他沉声道,“这笔血债,我一定要让燕王偿还。”
阿舒尔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这个机会已经到了,不列颠使节送来了全面发起进攻的时间,就在下个月的十六日。”
“十六日,这么说还有二十八天?”穆勒洪真眼中露出喜色。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和罗斯国的远征军在积极备战。
为了能在这次围猎中一举消灭大颂。
他要求只要高过车轮的男子都必须参战,甚至还允许强壮的妇人加入军队。
可以说,他们北狄此番等于全民皆兵。
只是,他不得不如此。
他很清楚,这是围猎是击败燕王的最后机会。
若是战败,西土人退出东土,北狄将陷入悲惨的境地。
而现在,北面他们有三万罗斯国远征军与他们一起行动。
筹备战争期间,罗斯国和不列颠还在同时向北狄提供火枪火炮。
这种火枪便是燕王兵马曾经使用的前装线膛枪。
列装了这些火枪之后,他们北狄已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大。
南方,又有不列颠为首的联军以及交趾和骠蛮配合。
如此庞大的攻势,必定会让大颂陷入万劫不复。
想到这,他的目光不由残忍起来。
“还有二十八天,实在太漫长了,我恨不得现在就杀入大颂,砍下燕王的狗头。”阿舒尔恨极了。
他暗暗发誓,如果攻入大颂,必血洗整个大颂为自己的复仇。
穆勒洪真拍了拍阿舒尔的肩膀,“我的兄弟,这个时候一定要冷静,这次就让我们联手,重现北狄的辉煌。”
阿舒尔闻言,重重点了点头。
二人进入营帐,阿舒尔向穆勒洪真展示了不列颠给的进攻路线图。
在一副粗略的地图上,两个细一点的箭头各自指向宁锦都司和松阳关,一个粗大的箭头指向河套平原。
“袭击益州不过是假象,我只会调遣一部分军队逼近松阳关,吸引松阳关守军,其他兵马会前往河套平原,渡过晋河。”阿舒尔说道。
毫无疑问的一点是,他们不可能拿下大颂军队戍守的关隘。
那么就只能在没有关隘的位置想办法。
其中河套平原虽然有晋河,但没有关隘。
最重要的是,冬季的晋河在狭窄的地方会结冰,冰冻三尺的时候甚至可以跑马。
眼下已经入冬,下个月会更加寒冷。
只要在河套平原能寻到一处或几处这样的地方,北狄大军便可长驱直入。
“这么说,宁锦都司也是佯攻?”穆勒洪真的眼睛亮了起来。
这同他与罗斯军官商议的结果差不多。
即便拿下宁锦都司,大颂腹地还有一个燕关挡着。
唯一能突入大颂位置便是河套位置的晋河区域,也是马家曾经执掌的雍州。
北方的战事,与其分散兵力,不如将力量汇集于一点,将大颂的西北砸个稀巴烂。
“的确如此,这就是最终的方案,只要我们突入雍州,燕王便只能汇集大量兵力来应对。”阿舒尔道,“到时候我们若是能打赢,自然最好,打不赢也起到了应有的作用,牵制了燕王的兵力,南方西土联军会击败燕王军队,攻入大颂的。”
穆勒洪真缓缓点头,“即便如此,我们这次也要竭尽全力,不能再给燕王任何机会了。”
阿舒尔闻言,与穆勒洪真对视一眼,目光坚定。
……
交趾,河内。
法兰克总督马克文正在检阅交趾土著军队。
交趾皇帝阮楚山陪在马克文身边,脸上陪着小心。
法兰克入侵交趾之前,交趾正处于阮氏王朝。
面对法兰克的入侵,他们的军队很快被击败。
之后,他的父亲选择了向法兰克投降,自从法兰克人成了交趾的太上皇。
从税收到政务再到军事,他们都受到了法兰克的干涉。
交趾皇族彻底沦为了法兰克的傀儡。
当然,不仅仅是交趾。
扶南,南掌甚至能与他们在东南半岛一争高下的骠蛮也同样是这样的处境。
自那时起,他便从心里臣服与法兰克,无法升起一丝反抗之心。
“很不错。”望着头戴斗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