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
乌兰巴前往罗斯国的同时,几份来自燕州的报纸如同水入油锅一般,引爆了这里。
在拿到报纸的第一时间,窦唯面色大变,当即召集了七家势族家主,前往城外山庄议事。
对他来说,这份报纸上的内容过于石破天惊,令人悚然。
他们必须及时做出应对。
“报纸?这燕王搞出来的破东西能信吗?”
在庄园中分次坐下,萧成反复扫了几眼报纸,便将其丢在桌子上。
“不仅是报纸,燕州官员解除了对百姓的限制,现在燕州的百姓和商贾能够自由往来了。”窦唯面色阴沉。
他在燕州安插了不少眼线,这报纸便是他的眼线送来的。
韩铮这时也点点头,默认了窦唯的说法。
韩家与燕州交界,自然最为关心燕州的动向。
他的族弟韩琦第一时间派人将燕州的情况派人告知了他。
宁锦大战是真的,现在整个燕州都在狂欢。
韩家的眼线还见到大批的北狄俘虏。
这些俘虏都是北狄攻打燕关时候被俘获的伤兵。
窦家和韩家同时确认了这个消息,院子里忽然沉寂了一阵。
最终还是窦唯打破了死寂,他沉声道:“燕王已经到了让我们不能不除掉的地步,再任由其壮大,即便你们把支持的皇子推上皇位,燕王也能颠覆他的江山。”
此番宁锦之战,北狄遭受重创。
在他看来,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北狄都将无法对大颂形成威胁。
那么当下唯一能对势族们构成的威胁的便只有燕王了。
所以,只要再杀掉燕王这个异类,他们势族便彻底没了后顾之忧。
将来三皇子登基,会既无内忧,也无外患。
谢端,梁开,范行伦,王子安,韩铮,萧成六人同时点头。
窦唯这话说到了他们心里去。
萧成朗声道:“当年晋王不也是一时风头无两吗?先帝甚至动了将其立为储君的心思,可不是还被我们弄死了吗?依我看,既然如此,不如旧法重施,让燕王成为下个晋王。”
“不一样。”韩铮摇了摇头,“当年的晋王对先帝言听计从,可这位燕王对皇上十分冷淡,圣旨对他不见得有效果。”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
他们杀掉晋王的过程很顺利。
当时还是礼部尚书的窦唯示意麾下官员上奏,提醒先帝晋王多年未回京师,以让晋王回金陵省亲。
因赵恒一向与晋王交好,他们又让赵恒趁晋王不注意,在其下榻之处藏了龙袍。
那会儿,他们早就在朝堂和民间散播了晋王有谋反之心的谣言。
加上搜出龙袍,先帝便只能暂且将晋王打入天牢。
接着,晋王便暴死在狱中。
由此,晋王畏罪自杀,意图谋反的罪名便被牢牢扣上了。
“不遵圣旨回京,岂不是更好,那他就是想造反。”梁开的眼睛瞪圆了,“对,就这样,先给他定个谋逆之名,再彻底断了他的商路。”
韩铮顿时一哆嗦,连连摆手,“这不是害我吗?你们梁家远离燕州,自然能坐山观虎斗,这给他安个谋反的名头,他若真反了,第一打的岂不是我韩家,不行,不行。”
“说得对,总不能让我们两家先倒霉。”王子安也吓了一跳。
虽说他们王家和韩家的兵马都在勤练火器,士兵加起来也有四十余万之众。
可真打仗,他们即便走了运,赢了,那估计也得损失惨重,从势族中除名了。
毕竟燕王可刚刚把北狄赶出宁锦都司,足以证明其实兵强马壮。
“你们怕什么,燕王依仗的不过火器而已,火枪锻造之法,我们梁家教给你们了,火炮铸造之法,窦宰相也教给你们了,如今,还是也不行,那也不行,干脆让燕王把我们七家都灭了算了。”梁开怒声一声。
其实他比窦唯还急。
黑鲨海寇袭击高丽,逼的高丽与他们通商之后。
他们梁家前往高丽的商船便遭到了黑鲨海寇的袭击。
这对梁家来说是个很危险的信号。
燕王似乎探查到他们梁家在背后的小动作,开始针对梁家海上的商船。
现在黑鲨海寇还只在金银岛附近海域出现。
若他们继续南下,梁家的海贸势必会受到更大的影响。
正是考虑到这些,他暂停了攻打夷州的计划,免得激怒东瀛和佛郎机人,以保留力量,伺机而动,对付燕王。
“你说的轻巧,若是你们梁家把兵马运到齐州,与我们一起打仗,我们就跟燕王打,既然是七家合力,就不能只让我们出力。”韩铮气的面红耳赤。
“……”
眼见韩铮与梁家吵起来,窦唯道:“诸位不要吵,今日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商议一个让大家都满意的法子吗?你们吵,就能把燕王吵死吗?”
韩铮闻言,与梁开对视一眼,各自哼了一声,不再理会对方。
见众人安静下来,窦唯眯起眼睛,良久,他睁开了眼睛,“诸位,当下是除掉燕王的最佳时机,北狄实力大损,燕王必然也损兵折将,若待其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