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点了吗？”
晏霆给洢灵端了一杯热牛奶，以缓解她的情绪。
“我没事！”
温暖的热度从手心向上传递，很快让她的情绪平稳下来。
晏霆一直等到她神情缓和，才再次开口。
“现在你还觉得我是个好人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面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就连语气也一如既往的平淡。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心里是紧张的。
他担心洢灵会因为他的狠毒而害怕疏远他。
可是他并不想戴着好人的面具欺骗她。
那样会让他有种不真实感，会让他觉得现在的生活都是骗来的。
与其等自己彻底沉沦在这种平淡且温馨的生活中，再被揭破骗局。
他宁愿自己先把这种假象撕掉。
只是他以后又要回到从前那种日子了吗？
每一天没有一刻是安稳的。
焦躁的情绪时刻充斥在他心里。
他不得不靠自己的意志力来压制那份焦躁，来保持冷静。
然后等到某一天再也无法控制。
光是想想，他都觉得那样的生活让人无法忍受，在他感受过平静之后。
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幽暗起来。
危险的情绪在里面蔓延。
“为什么不？”
清澈的声音打断了事情朝着不可挽回的方向发展。
洢灵闭着眼靠在沙发上，声音清晰且平淡。
“一个人受到伤害再进行反击，我记得有一个明确的称谓来称呼这种行为，叫做正当防卫。”
“虽然你和晏家之间彼此伤害只是精神层面的，但我觉得本质是一样的。既然是正当防卫，怎么能叫坏人呢？”
“至于你的那些想法，我觉得挺好的。一直以来，我觉得好人之所以不长命，就因为他们总把别人想的太好。”
“明明这个世界很险恶，也很肮脏，可他们总是可以视而不见。”
“把人往好处想，这本身是对自己的一种不负责任。事实证明，坏人做坏事的时候，不是你往好了想，就可以安全的。”
“所以了解坏人的想法，清楚的知道那些坏事要怎么做，有什么不好？至少你保护了你自己，不是吗？”
“只是懂得规避危险而已，为什么要说自己不是好人？”
“那种任由别人把刀架在脖子上还在微笑的人，已经不能被称作好人而是神经病吧！”
洢灵不是很懂晏霆的想法。
但她坚持自己的看法。
一个人想要活的长久，就要比别人更懂得怎么坏。
谁让世上坏人那么多！
不懂得怎么坏，就只能被别人杀死。
各种意义上的死。
晏霆一直觉得洢灵的声音很好听。
清脆中透着甜意。
哪怕她不是故意的，还是让人觉得甜甜的。
然而今天他忽然发现，那声音岂止是清甜，简直如蜜一般，让人甜到心里。
他看着洢灵，眼中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渴望。
“你不觉得我可怕？”
“我见过比你更可怕的人！你不会轻易害别人，而他……”
洢灵没有继续往下说。
那个人依旧是她心里无法碰触的禁忌。
她不想想起，也不愿提及。
晏霆眼神微微暗了一下，并没有追问她的未尽之语。
不过可以肯定，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相比较而言，他更想知道她口中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是罗家人，还是谁？
罗家，今晚的气氛也不大好。
明明三口人都在，屋里却一片安静。
压抑的气氛在屋内蔓延。
“爸爸，不要担心，我已经和阿羽说了，他说会帮我们想办法的。”
罗珊珊放下手机带着几分轻松的对罗大山说道。
“你确定？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罗大山闻言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眼睛亮的吓人。
罗珊珊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微微往后缩了缩，才开口道：
“他是这么说的，应该没有问题吧！毕竟他可是晏家大少啊。”
“话虽如此，但是晏氏可是掌握在晏霆的手里。这一次要是没有大笔的资金注入，我们家可就彻底完了。”
罗大山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平时被梳理的一丝不乱的头发，如今早就被他抓的乱七八糟。
很怀疑晏羽能不能帮上忙。
毕竟晏家大少的名头虽然好听，但带来的实际效益并没有多大。
“对了，珊珊，上次你不是救过晏霆吗？他的助理也说了，让你有需求联系他。你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让他把人情还上！”
沈明芳忽然想起几个月前发生的事，顿时激动起来。
罗珊珊也想起晏霆还有救命之恩没有还。
之前因着晏羽的关系，再加上晏霆一直没有主动联系她，她矜持的也没有往上凑。
这么长时间，她倒是差点忘了这件事。
只是她去找晏霆，会不会让晏霆觉得自己挟恩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