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的脸色已难看到了极致,但楚逸却并未给他发飙的机会,直接冷笑着对杜远说道:“本皇与皇叔之间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了?也不看看,你算个什么东西?”
杜远被呛了一句,同时发现了燕王那难看的脸色,心中又惊又怒,想都不想便直接反驳道:“无论太上皇你说什么,右北平军是绝对不可能充当主力,抵挡犬戎大军的!”
“战士们不干,末将也不干!”
听到这话,燕王顿感不妙,心知要坏。
而楚逸也没让他失望,直接厉声怒斥道:“放肆!”
“右北平军是朝廷的右北平军,而不是你们个人的右北平军,你小小一个副将,也能代表整个右北平军了吗?”
“还是说……”双眼一凝,楚逸冷声道:“你们右北平军上下早已通好了气,打算抗拒朝廷的命令,乃至是打算兵谏、造反!?”
这一声造反,逼得杜远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
他脸色无比难看,心中更是窝火万分,但也不敢把楚逸的话给接下来。
别说是他不敢,就是燕王也同样不敢。
看着那支支吾吾的杜远,楚逸却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楚逸继续厉斥道:“怎得?为何不说话了?刚才你不还挺能说的吗?”
“眼下你们右北平军的驻地距此就三里的路程,只要你们肯铁下心来造反,片刻的功夫就能冲破本皇的军营,可是不敢吗?”
在楚逸的接连怒斥下,杜远难受至极,他求助的看向燕王,然后又看向陈望,却发现这二人皆是一脸的冷漠,根本不用正眼来看他。
这一些,都让他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绝望。
楚逸向前走了几步,来到杜远的身边,冷声道:“本皇最后再问你一次,右北平军到底是听从本皇的命令,还是打算造反兵谏?”
杜远周身颤抖不止,双拳紧攥,他喘着粗气咬牙道:“回太上皇,末将绝无造反之心。”
这一句话,每个字他都差点将牙齿咬碎,不过给人听起来到还算是正常。
但紧接着,杜远再次开口道:“不过,太上皇你也不要逼末将!”
“这种摆明了要送死的事情,末将不做!”
听到这句话,一直都在沉默观望的张翰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丝笑容。
眼下最能理解楚逸想法的人只有他。
正所谓恩威并施。
恩这方面,楚逸给了右北平军最大的自由权限。
但在威上,楚逸也绝对不会惯着他们臭毛病。
想要在接下来的战事当中进展顺利,那么右北平军这个不稳定的因素,就必须要提前解决,而楚逸一直都在等待能够解决他们的一个借口。
此刻,杜远显然已经主动将这个借口给送了上来。
张翰那毫不遮掩的笑容,自然也被燕王看到。
只是看到张翰那幸灾乐祸的样子,燕王的心就咯噔一声,隐隐猜测到了什么。
此前楚逸询问,燕王之所以不主动开口,是因为他知道身为右北平军主人的他不能亲自上阵,否则一个不好,就将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但要说让右北平军去抵挡犬戎主力,先不说能否打的过,就算是去打个晃、照个面,那燕王也是绝对不肯的。
要知道,右北平军可是他的命根子,耗费了他无数的心血,他又怎么可能舍得派遣这支军队去为楚逸作战?
原本,这一切还算是在燕王的控制范围内,杜远虽然缺心眼,但也足够忠诚,能够坚持立场。
可谁曾想,这突然之间,局势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而他燕王也彻底成了作茧自缚的笑话,成全了楚逸。
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阻止持续恶化的形式,但紧接着杜远所说的出话的,却是让他彻底明白了,自己这名忠心耿耿的部下,脑袋里到底堆了多少肌肉。
“你是太上皇不错,但我们右北平军却并非是你的私军,无需听你调遣。”
“之前你明明已经说好,不会让我们右北平军的战士在正面战场上充当主力,可现在却让我们去拖延犬戎大军,这根本就是让我们去死!”
“你这分明就是忌惮我家王爷,所以才想着用各种卑鄙的手段来消耗我们右北平军战士的力量,甚至不惜出尔反尔,做那小人行径。”
“难道!你真以为我们都是傻子,看不出你的那点小伎俩吗?”
越说,杜远越是激动,心中压抑的憋屈也越是能得到发泄。
这一刻,他只感觉自己好似将心中压抑的怒火全都发泄了出来,岂是一个酸爽了得。
甚至到了最后,他反而感觉自己占据了道德制高点,开始反问起了楚逸。
“这一切,明明都是你自己造成的,在出了问题以后,却想退给我们右北平军的将士,太上皇,你若是没能力抵挡犬戎人,那干脆趁着他们还没到,马上跑回长安皇城里去关紧大门,何必来这里让将士们因为你而枉送性命?”
“当初,在狼山一役你便坑害了我大夏整整三十万将士,难道今天还打算重蹈覆辙吗?”
这一番话,杜远没有任何遮掩,好似冲锋枪一样把他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