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霍璃一声令下,禁卫不做丝毫犹豫,一人按住了那个官员,一人则是抽出了腰间佩刀,作势欲砍。
“刀下留人!”
包括张元吉在内,所有人都没想到,霍璃竟然说杀就杀。
而就在张元吉的刀下留人几个字喊出的同时,锋锐的刀芒划破了雨夜,深深的斩进了那名已被吓瘫在地的官员脖颈之间。
鲜血冲天而起,混杂着雨水,从拱桥上流淌到下方的护城河内。
一个人头咕噜噜的滚落在地,滚动了好几圈,恰好来到了张元吉的身前。
“你!”
张元吉被那尚睁着眼睛,脸上写满了惊恐的人头吓了一跳,紧接着便是冲天的怒火。
他用近乎咆哮般的声音看向霍璃,对她怒吼道。
霍璃眸光冰冷,写满了冷漠。
她并未继续说话,只是因为楚逸已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霍璃的表现,已经完全超乎了楚逸的预期。
连他都没想到,在这种时候霍璃会为自己挺身而出,以一种看似蛮横,实则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了这个问题。
而这近乎神来之笔的一手,也让霍璃的形象瞬间便烙印在了所有人的心头深处。
同样,也深深的烙印在了楚逸的心中。
“张大人,你敢在本皇的面前,对本皇爱妻不敬?”
楚逸的声音冰冷无比,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气:“可是你也活够了,打算去陪那个以下犯上的东西?”
暴雨中,楚逸的呵斥宛若雷鸣,不断回荡在张元吉的耳中,更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楚逸手中的滚滚人头。
他下意识的抬头看向楚逸,发现那张在雨幕当中,本该十分狼狈的面容,在雷鸣闪烁下,竟仿佛神氏降临。
不等张元吉开口解释,宫门外,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便是大批身穿戎装的兵士赶了进来。
张元吉扭头观望,第一个看到的人影,正是霍龙!
除了霍龙之外。
淳于越、百里奕,甚至是郑知龙等一众凉宫派系的官员鱼贯而入。
对比他们这些文官集团的成员,凉宫派系的官员显得少了许多,且无论是年龄,还是在身份地位上,都相差甚远。
不过这一切,在霍龙、淳于越这一文一武的带领下,却都被直接抹平。
甚至,许多文官派系的官员在见到淳于越之后,神色更是一紧。
他们知道淳于越是楚逸招揽来的,在名义上也可算作是凉宫派系的一员,但因平时楚逸无论发表任何政见立场,他都从未表态,所以众人也只当他是一个吉祥物。
可现在!在这个要命的时候,代表着天下文人的在世圣贤竟然与霍龙一并来到了这里,就足以表明他的政治立场。
“太上皇,老臣来迟了。”淳于越恭敬的对楚逸说道。
“淳于大夫严重了。”
楚逸满意的点头说道:“淳于大夫能来,本皇已心满意足。”
“雨虽大,道路泥泞,但为人臣者,岂能不来?”
淳于越淡淡的说了几句,然后用那苍老的目光看向了分立拱桥左右的官员,基本上没人敢与他对视。
环顾左右,淳于越缓缓开口。
他的声音不够,里面充满了一股苍老、年迈的虚弱,不过却让人听的十分清楚。
“诸位皆寒窗苦读数十载,方才得以报效国家,能走到这一步、站在这里的,相信都不容易。”
“而老夫也确信,在你们年轻之时,必是意气风发,励志要为国为民,做一个名留青史的好官。”
“可如今,你们却已走到了这一步。”
说着,淳于越惋惜一般的长叹了声:“你们,当真可是想好,打算造反了吗?”
几句话,说的现场一片静悄悄,没人敢回答淳于越的话,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不过,带头的张元吉却是清楚。
在这种情况下,谁都可以沉默,唯独他不能。
咬了咬牙,张元吉硬着头皮说道:“大夫,我等并非造反,而是……”
“老夫没问你。”
淳于越淡淡的一语,将话还没说完的张元吉脸直接怼成了猪肝色。
他有些想不明白,为何从谁都是慈眉善目的淳于越,会唯独对他这么冰冷。
而就在这时,淳于越主动解开了他心中疑惑。
“他们,都还有得救,但你没有,因为你是这些人当中的主谋之一!”
说了一句,淳于越不再理会张元吉那难看的脸色,再度看向拱桥上的官员,道:“老夫想问一问诸位。”
“诸位,皆为一世人杰,凡能力有所欠缺的,都没资格站在这里。”
“一路走来,诸位经历了这么多,遥想年少之时的春风得意,遥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