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折煞老臣了!”
“君臣纲常不可废,君更在前,而父子于后,太上皇乃是君,老臣万万不敢。”
楚逸淡然一笑,挥了挥手,赵月娥立刻端着两杯清茶送了上来。
楚逸亲自端起一杯,抵给楚掾,楚掾连忙起身用双手去接。
“楚老尝尝,这茶的味道不错。”
楚逸并未继续叫对方叔爷,也没有称呼他的宗正官职,而是选择了一种比较亲密,却又不失分寸的称呼。
在称呼上得到了完美的解决方案,楚掾也不再对此纠结,捧着茶盏,放在嘴边轻抿了一口。
楚掾闭上了双眼,似乎在回味一般,叹道:“却是好茶。”
楚逸轻笑:“若楚老喜欢,等回去的时候,本皇给你备上一些。”
楚掾连连摆手:“仅品此一盏,老朽已知足,太上皇珍藏的好茶,老朽岂能夺人所爱?”
“这也不算什么,不过就是当初楚恒被封上王的时候,特意送过来的谢礼罢了。”
楚逸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是让已将茶盏端起,打算品第二口的楚掾僵在了原地。
长安城内本就没有什么秘密。
更何况,今天还是楚恒去苍山祈福,最终丑事被爆,害死了数万百姓的大事。
整个长安城都为了这件事翻天,楚掾又如何不知?
在他接到楚逸传召的那一刻,他基本上就已猜出,太上皇这是打算同楚恒彻底撕破面皮了。
所以,当他听到楚逸说出了楚恒的名字以后,顿时就感到了一阵无形的压力袭来,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太上皇。”
小心的将茶盏放下,楚掾起身,对楚逸躬身道:“若有事需老臣,还请明言。”
楚逸点了点头,对楚掾的上道表示非常满意。
“楚恒狼子野心,残害手足兄弟,今更无辜杀戮我大夏百姓。”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纵楚恒乃我大夏皇族,乃本皇晚辈,犯下如此弥天大罪,无论亲情国法,皆无法原谅。”
“所以,本王要罢诉楚恒的王爵,贬为庶人,从我大夏皇族族谱当中除名。”
楚逸简单的几句话,却代表了无上的权威。
楚掾在感叹果然如他所料的同时,升起了一股深陷权利漩涡而无法自拔的无力感。
“太上皇。”
楚掾对楚逸说道:“罢诉王爵的封号,此以太上皇您的身份,虽从未有先例,但今毕竟事出有因,相信群臣也不过太过反对。”
“但……”说道这里,楚掾摇了摇头:“将楚恒由族谱内剔除,怕是会引来宗正府内许多族人的反对。”
“相信太上皇您也清楚,皇族的身份,对他们都意味着什么。”
“此例一开,人人自危,即便不是为了楚恒,仅为自己,他们也绝不允许。”
楚掾说的,可谓是非常诚恳,楚逸听的也很明白。
正所谓唇亡齿寒,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即便宗正府内的皇族,许多人同楚恒之间并无太深的交情,甚至彼此一辈子都没见过几面。
可说到底,楚恒也是他们大夏楚氏皇族的一员。
楚恒犯下如此大罪,与叛国无异,罢诉他的王爵之位,无论是谁也说不出来什么。
但要说道这个皇族的身份。
确实!对比王爵之位,皇族身份可能看起来没什么,但对许多楚氏皇族而言,这却是他们的身家性命。
放眼大夏三百载历史,还从未有任何一名皇族成员被移出族谱,削掉了皇族身份。
如果楚恒被这么办了,那今后呢?谁敢保证,楚逸不会继续用这种方式对其他的皇族?
乃至,若大夏的国运还能延续,此例一开,未来的皇帝是不是也可以随意将任意一名皇族从族谱当中剔除?
这,是所有大夏皇族都无法接受的事情。
对楚掾的顾虑,楚逸心中十分清楚,他缓缓说道:“这件事确是难办,所以本皇才会特意找楚老来商议。”
“以楚老在咱们族内的威望,只要将代表各支的几名老人安抚好,料想也并非无法达成。”
“且,本皇也并非是薄情寡义之人,本皇可以承诺,只要不是向楚恒这般,犯下天怒人怨的大错,或是勾结外族而背叛我大夏,本皇绝不会擅动任意一名皇族成员!”
“只要他们可以保证,不无故针对本皇,那么本皇亦不会损害到他们的利益,且保证他们世代都可安享我皇族权益!”
楚掾闻言苦笑连连。
他说的直白,楚逸说的又何尝不直白呢?
可以收,楚逸这完全就是摆出了自己的条件,要求他出面,去同那些皇族谈判,最终彼此间做出一个妥协、取舍。
要么,你们就激怒楚逸,然后他这边也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