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的话,如雷鸣般在苏玉的耳中回荡。
他猛然的回想起来,当初两人第一次见面,起了冲突之后,楚逸确实说过这么一句话。
可笑的是,他还以为楚逸也只是殿试考生当中的一员……
当然,这也不全能怪苏玉,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将楚逸与当朝太上皇联系到一起。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语调都发生了改变,失声道:“不……这不可能,假的,都是假的!”
“为什么不可能?”
楚逸冷笑一声,玩味道:“你的意思是说,本皇是假的?”
“还是这金銮殿,满朝文武,都是假的?”
“或者说,那个出现在璃儿身旁,让你恨不能杀之而后快的人,不应该是本皇?”
连续的反问,让苏玉彻底恢复了神志。
但几遍是如此,他也依旧说不出一句话来。
“怎得?不知道说些什么?”
楚逸的语气,越发冷漠。
“你是因为想不到,在璃儿身旁的人是本皇,所以你盘算着害人的计划落空,手足无措了?”
当这句话说完以后,楚逸的声音更是骤然拔高,他声若雷霆般的吃问道:“本皇在问你话,你为何不答?”
“聋了?还是哑了?”
如今的楚逸,贵为大夏监国太上皇,执掌着整个帝国命脉,是真真正正的万人之上。
而如今的他,无论是威望,还是权势,连深耕朝政多年的吕儒晦都已无法抵挡,更何况是区区一个苏玉。
被楚逸如此呵斥,苏玉一个激灵,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震惊、彷徨等情绪,逐渐在苏玉的脑海中消退,此刻的他,仅剩下了最为原始的本能,恐惧!
虽然他与面前的太上皇同样都是人,但此刻苏玉却深切的感受到,对方与自己之间,仿佛有着生命层次上的巨大差距。
就好似……翱翔于九天的神龙,在俯视着卑微至于井底孤鸣的青蛙。
这种源自于灵魂深处的恐惧,让苏玉难以承受,他双膝一软,不受控制的跪在了楚逸的面前。
“太……太……”
支支吾吾了半天,苏玉依旧说不出什么来,楚逸的神色越发不耐。
“太什么太?”
“此前你对本皇的种种不敬,本皇可以认为你是因为不知道本皇的身份,不知则无罪。”
“你对璃儿动心思,那也只是非凡之念,无伤大雅。”
“你依仗孝廉身份、家族支持,目中无人,恃才傲物,那也只能说明你性格轻佻,不够沉稳。”
“但!你在殿试规定时间内,却连一份完整的答卷都做不出,这就证明你不过虚有其表!”
“今,你站在本皇面前,却支支吾吾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证明你心志不坚,殿前失仪。”
“因追求璃儿不成,而恼羞成怒诬告,如此更证明你乃一下作小人!”
说道这里,楚逸的语调骤然拔升,怒斥道:“如此一个恃才傲物,却又虚有其表,殿前失仪,行小人行径者,可见你心胸何其狭窄,实难当大任。”
“我大夏,又怎容得下你这样的无耻之辈,为孝廉尔?”
楚逸劈头盖脸的一顿怒骂,让苏玉感觉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意识到自己这一次真的是大难临头,苏玉情绪彻底失控,他哭嚎道:“学生实不知太上皇的身份。”
“否则,您就是借学生一百个胆子,学生也不敢对霍姑娘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还请太上皇看在家师淳于越的情分上,开恩,开恩啊!”
“开恩?”
楚逸轻蔑一笑,沉声道:“所谓孝廉者,上行孝道,下通廉洁。”
“你如此小人行径,如何配得孝廉之称?若本皇对你这样的人开恩,又如何警醒天下孝廉?”
“朝廷要的,不仅仅是才学,更重品德!”
“若品德不足,却担以大任,非但无法造福一方,更是江山、社稷的祸害!”
“如此祸害,我大夏还嫌不够多吗?”
楚逸这句话,算是敲山震虎,使得拱桥另一边,广场上的一众官员面色古怪,又心虚不已。
几名尴尬的官员扭头看向一直闭口不言的淳于越,好奇道:“淳于先生,这苏玉是您老的学生?”
淳于越面色铁青,无奈的点了点头:“是老朽有眼无珠。”
说罢,更是长叹一声便准备拂袖离去。
本就惊恐的苏玉正打算对淳于越求助,看到这一幕更是急到半死。
他连忙哀求道:“老师,救救学生,学生知道错了!”
淳于越停下脚步,转身怒斥:“苏玉!”
“老夫平日里是如何教导你的?宁不读那些圣贤书,也绝不可心生邪念。”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再看看你的所作所为,为师实蒙羞矣!”
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尊师重道,历来都是华夏民族的传统美德。
在许多程度上,师徒关系,甚至比父子关系还要来的直接。
而对那些真正继承了自己衣钵的弟子,当老师的,对他也不会比对自己的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