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世子楚河带兵强闯金銮殿,行同谋逆,其人虽已伏法,但其人背后却必定有吴王参与其中!”
仅这一句话,让原本以为此次早朝会在此波澜不惊中度过的群臣再次紧张了起来。
不算楚恒那个尚无封地的吕王。
大夏八大上王,哪个都是不好相与的。
而这其中,身在江南吴地的吴王,其所拥有财富更是八大上王当中最顶尖的存在。
在这个时代,有钱就代表着有兵、有粮,尤其如今朝廷靡弱,二者之间的强弱对比,早已不比当年。
若是按照常理,在如今楚逸根基不稳,未曾复位登基,彻底掌控朝堂的时候,理应尽量避免与吴王这种实力雄厚的藩王发生冲突。
这,是一个正常人的想法,也是此前楚河的底气所在。
可偏偏,楚逸根本就不按照套路来出牌。
他不但血虐了楚河一顿,之后更是将他给逼死。
而现在,楚逸杀了吴王世子,不想着如何安抚对方,竟还要将矛头直接指过去。
他难道就真的不怕逼反了吴王,导致大夏江山战火纷飞,三百载国祚崩塌毁灭吗?
不过,满朝臣工如何做想,并不能影响楚逸的决定。
“退一万步讲。”
“即便,这件事吴王并不知情,乃是楚河一手所为,但他教子无方的罪责也是逃脱不掉的。”
“所以,本皇决意,由丞相府发问,以朝廷的名义斥责吴王,责令其火速入京,一来是将朝廷解释这件事的原委,给他一个自赎的机会。”
“二来……”说着,楚逸将目光落在了吕儒晦的身上,淡漠道:“也可为其子楚河收尸。”
这一下,更是没人敢发出半点声音,纷纷顺着楚逸的目光,隐晦的看向了吕儒晦。
在众人的注视下,吕儒晦的表情却十分平静,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而就在此时,并未离去,端坐在一旁的吕嬃突然开口道:“依祖训,无诏藩王不得入京,太上皇此言恐……”
“本皇亲自下诏,有问题吗?”
楚逸冷声打断了吕嬃。
“若是皇后认为本皇不够资格,那么本皇便以监国之名,加盖玺印,如此便可为陛下的意思,皇后认为如何?”
吕嬃咬了咬有樱唇,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诚然,楚河是被楚逸给逼死的,但真正下手的那个人,却是她的父亲吕儒晦。
虽然吕儒晦这么做的目地,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毕竟,很多的事情,实则就是一层窗户纸。
不捅破,那么即便天下皆知,也可以不用被搬到台前而当场撕破面皮,可一旦被说了出来,那么无论如何都要解决。
这,也是为何楚逸当中审讯楚河,以死威胁,逼迫他说出来的缘故。
而素来沉稳的吕儒晦,也只能在被迫之下亲自出手,解决了这个隐患。
若是吕儒晦不动手解决楚河,那么只要让他继续说上两句,他手中的匕首便会化作长刀,砍到自己的身上。
不过,对这个结果,楚逸也并非无法接受,所以他选择了默认。
说到底,楚河也是吴王的长子,如今死在了金銮殿外,吴王岂能善罢甘休。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他,更是被吴王矛头直指的第一目标,自己必定要与吴王斗个死去活来。
在这种时候,吕儒晦这条老狐狸竟然亲自下手杀了楚河,那他与吴王之间也必然会结成死仇,怎么解释都说不清。
利用好了这一点,楚逸完全可以让吴王与吕儒晦先掐起来,给他自己争取时间。
而吕儒晦,别无选择!
深深的看了楚逸一眼,吕儒晦底下了头,沉声道:“太上皇所言在理,老臣遵旨。”
眼见吕儒晦应下了这份他不得不答应的差事,楚逸这才心满意足的摆手道:“行了,那就散朝吧。”
说完,楚逸也不看下首众人反应,率先由后方离开了金銮殿。
第二个起身的便是吕嬃。
她神色复杂的看了吕儒晦一眼,奈何如今场合不对,她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在一群宫女、侍卫的簇拥下缓缓离去。
面沉如水的吕儒晦,则是第三个离开的人。
他低着头,一语不发,也没人敢上去与之搭话。
傻子都能看得出来,现在的吕儒晦心情非常不好,谁敢上去触霉头?
不过,即便是如此,在临出去之前,吕儒晦还是给了王阜等人一个眼神。
接到信号,整个文官集团,除了今天根本没来参加早朝的淳于越之外,基本都随着吕儒晦的身影鱼贯离去。
看着陆陆续续远去的文官,霍龙表情凝重。
他略作沉思,先是让霍风回去整顿军务,然后才追着楚逸的脚步,直奔凉宫方向赶去。
返回凉宫,楚逸并未第一时间就召见已跟随而来的霍龙,而是对云飞下令。
“今天在金銮殿外值守的侍卫,全部处理掉。”
楚逸从来都不是什么一个肚能撑船的君子。
今天,在这金銮殿外,吕儒晦能帮助楚河安排俺么多人秘密进宫,说是与值班的侍卫没问题,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