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可以选择,若是早知道楚逸在凤仪宫,打死楚恒他都不来。
可奈何,此刻的他,只能强忍着头皮上传来的刺痛,怯懦的躲避着楚逸那如炬的目光。
楚恒的反应,让楚逸轻蔑一笑。
“不明白也不打紧,反正本皇也从来没指望过你能承认。”
“不过,许多事情,其实根本就不需要证据,你说对不对?”
“找证据,那是廷尉府,少府,黑卫他们需要做的事情,而本皇要做的,就是解决掉一切认为有嫌疑的人。”
听到楚逸如此说,楚恒的瞳孔猛然缩进。
满脸的血渍,异常狼狈的他,脸上浮现出了难以遮掩的恐惧。
凉宫自几个月前太上皇崛起,得监国之权开始,在楚逸的手上就沾满了鲜血。
楚恒本身就是一个心狠手辣之辈,为了上位,不惜弄死楚钧这个与他感情最好的弟弟。
所以,楚恒更能明白,刚刚楚逸所说的一切,他完全做得出来。
强烈的恐惧感添堵在楚恒的心头,让他几乎窒息。
绝望之下,楚恒不顾疼痛的扭过头,将最后充满期望的目光寄托在了吕嬃身上。
“母后!救救儿臣,儿臣真的不知情!”
楚恒的头发依旧被楚逸死死抓住,在他疯狂摆动之下,一缕缕头发直接被抓了下来,头皮上流淌出一丝血渍,再加上他口中发出那比之前还要凄厉三分的嚎叫,整个人都显得狰狞无比。
“儿臣只是想给母后请安,绝无半点加害之心,此言天地可鉴!”
“若儿臣有违此言,必死无全尸!”
这种誓言,给楚逸听来完全是狗屁。
但在这封建的古代社会,还是大有市场的。
“太上皇。”
沉默良久的吕嬃终于开口。
她也怕,楚逸在盛怒之下真就把楚恒给拖出去砍了。
若是如此,无论楚恒其心是否可诛,他死了对吕儒晦的大计都有着极其不利的影响。
大夏皇族众多,但要么年纪太大,要么年纪太小,或者干脆就不值得被他们吕氏扶持。
放眼天下,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除了这个吕王楚恒之外,还真就没有其他。
若楚恒真死了,吕儒晦将失去全部的先机,那楚逸绝对不会再给他们半点时间,让他们从新培养出一个皇族子弟来和楚逸抗衡。
哪怕……她自己都差点因为这次的刺杀,香消玉殒。
“这一次的刺杀,在本宫看来当是同吕王无关,他也是第一个受伤的。”
“若当真是吕王策划了这一切,他没道理如此的明目张胆。”
吕嬃强忍着心头对楚恒的厌恶,继续说道:“所以,太上皇还是从轻发落吧。”
从轻,而不是不发落。
吕嬃很清楚,楚逸分析的没有问题,这一次的刺杀,十有八九就是楚恒策划的,否则之前他的表现根本说不通,而她也不愿意中俄么轻易放过对方。
吕嬃这一番话,将她的底线交代的十分清楚,可以惩罚,但还不能杀。
楚逸双眼微眯,看着身下的楚恒,似乎在考虑如何炮制他。
而楚恒则是一声都不敢吭,周身颤抖不止,仿佛在等待最终的审判。
他对这种感觉厌恶至极,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对楚逸的恨意也变的越发浓郁,对权利的渴望亦是越发高涨。
不知过了多久,楚逸缓缓开口:“既然皇后都这么说了……”
只听这半句,楚恒那悬在嗓子眼的心,便已回落半截。
至少,算是保住性命了。
楚恒知道,就眼下的情况而言,楚逸若是铁了心要杀他,即便满朝文武都站出来反对,哪怕是天下世人唾骂他残害后辈,也绝对阻止不了对方。
毕竟,这不是无关无辜的杀,有刺客的事情在前,黑卫又是楚逸的走狗,炮制出一些证据来堵住天下悠悠众口,真的不难。
而最重要的是,除此之外,楚逸根本就不用再为杀了他付出任何代价!
说到底,还是他自己太弱了。
若是此刻他大权在握,楚恒想动他也会投鼠忌器,自己又何至于落到如此田地?
楚恒双拳紧握,死死的低着头,将怨毒与恨意埋藏在卑微之下。
他不敢懈怠,因为他相信,即便楚逸不杀他,也有办法让他生不如死。
就在此时,楚逸的声音缓缓响起。
“年前本皇便说过,让吕王承担起教导皇子、皇女的责任,但因眼下开年,诸事繁多,所以还没顾得上。”
“既然吕王如今空闲的紧,那这件事便从明日开始吧,地点已经选好了,就在本皇凉宫的偏殿。”
说着,楚逸转头看向吕嬃:“劳烦皇后赐一道懿旨,让那些皇子、皇女们自明日开始,每日卯时去本皇帝凉宫偏殿学习,直至未时先生们考教完毕方可离去,本皇亦会抽空过去检查他们的功课。”
“还是按照之前定下的计划,先生皆由少府府选派,一切事务都由吕王来负责。”
说完,楚逸瞥向一脸狂喜,准备谢恩的楚恒,冷笑道:“你先别忙着谢,本皇刚刚说的只是你本就应该承担的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