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外,不等楚逸询问,驾车的赵瑾便汇报道:“太上皇,是一些当地自发而来,特地感谢您的百姓。”
听到这话,楚逸一愣。
自己才从观潮居离开多久?取消那些乱七八糟税务的命令郑知龙再快也就才刚刚宣布出去,这些百姓是如何知道的?
马车停下,楚逸从马车中走出,看到了官道两旁,跪在地上的几十名百姓。
赵瑾连忙上前轻声道:“太上皇,这些人都是之前那些斗殴的渔民亲属,他们时时刻刻都守之蓬莱府衙。”
“之前老奴去查证,郑知龙所言虚实之时就见过他们,他们也当是第一批得知此消息的人,所以才特意过来感谢的。”
“青天大老爷,请受小民一拜。”
就在此时,人群中,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率先高喊、纳拜道。
有了老者带头,左右的几十人纷纷喊着差不多的话语,连连叩拜磕头。
楚逸一跃从马车上跳下,来到老者身前,亲自将他搀扶了起来,待众人全部起身以后这才说道:“老丈不必如此,我也只是恰逢其会,做了一些该做的事情。”
“不知,老丈今年高寿?”
老者连忙道:“老朽今年六十有三了。”
在平均年龄不超过五十岁的大夏,六十三岁绝对可算做是高寿,而朝廷对这些高寿老者亦是有着许多的优待。
例如超过六十的,见三品以下官员便可不行跪拜之礼。
七十往上,当地更会在年节之时,为其送上各种礼品慰问。
而若是到了八十,那便是见君面圣也不用行礼,更会免去其家族中的一切基础赋税。
“我大夏以孝治天下,老丈如此高龄,岂能对晚辈行此大礼。”
楚逸声音温和道:“虽然赋税一事已经查清,且做出了应对,但这本就是朝廷当做的事情,老丈不必如此。”
老者双眼含泪,紧紧的抓着楚逸双臂说道:“大老爷您是不知道,我们这些普通百姓生活究竟有多么困苦啊!”
“这么一减税,大家都有了一条活路,这可是救命的大恩!”
一语说罢,周身颤抖的老丈又要下跪。
将之拦下的楚逸本想说些什么,可还没等开口,老丈便犹豫的问道:“老朽听闻,郑大人被罢官了?”
楚逸点头道:“不错,从今日起,他不会再继续担任蓬莱令一职。”
老者连忙道:“老朽不知老爷您的身份,但也清楚老爷您必然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郑大人受罚,必是老爷对他的惩戒,但还请恕老朽一言……”说着,老者挣扎下拜:“可否请老爷您收回成命,让郑大人官复原职?”
楚逸饶有兴致的问道:“郑知龙巧立名目,增设苛捐杂税,至使百姓苦不堪言,如今他被罢官削职,大家应该高兴才对,为何要给他求情呢?”
老者神色激动的说道:“蓬莱的海防,全赖郑大人一手支持建立,他若一走,谁知后续接任的县令会如此处置?”
“以老朽拙见,多半都是弃之不顾,可如若是这样,百姓们再向出海捕鱼,可就难了。”
楚逸直视笑眯眯的听着,不言不语。
在他后面跟着出来的霍璃,却是面露不忿。
合着这群百姓是好处也想要,税款又不想交?全天下哪有这么多的好事?
确认老者说完,楚逸这才回道:“老丈您可能不知,即便是让郑大人官复原职,那他所建设海防所耗钱粮,依旧要从税收当中支出。”
“眼下已取消了这些税务,想要维系海防自是不足,他留与留,结果都是一样的。”
“朝廷呢?”
老者激动道:“难道朝廷就不管吗?”
“今年我大夏接连遭灾,各地皆需海量的银钱救济,国库空虚。”
“若朝廷想要出资增建海防,那就不能单只是蓬莱这一地,而是我大夏所有的沿海郡县、乡镇,那将是一笔天文数字,朝廷暂时负担不起。”
面对这些百姓,楚逸显得极为耐心,但老者却只是连连摇头。
“说到底,还是朝廷无能,不管我们百姓死活啊。”
面对如此说辞,楚逸一时间也不知要如何作答,反到是站在他身后的霍璃踏前一步。
“老丈,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
“朝廷的国策本为海禁,不允许渔民去往深海捕鱼,可因为这些年的年景不好,所以朝廷才对百姓们去往深海捕鱼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有官府对此事深究。”
“但,这不代表,朝廷对此就不闻不问。”
“若是朝廷当真不管百姓死活,那为何又让你们去往深海捕鱼?”
“换做当初,仅在近海捕鱼,你们不也一样可以生活的吗?”
“所以,老丈您也要体谅朝廷的难处。”
霍璃的话,合情合理,老丈却是听的双眼一瞪,语气越发的激动:“你这女娃,生得好生漂亮,但说话为何如此没有道理?”
“海禁本就是错的,让老朽说,朝廷早就应该开放海禁!”
“我们这些渔民,世世代代都在海边长大,依靠大海生存,朝廷海禁,仅让我们在岸边下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