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长安局势越发平稳。
年关将至,似乎各方势力都停止了折腾。
无论是文官集团,还是楚逸所代表的凉宫,乃至是各地藩王、天师道等不同在长安城内的人手、探子,全都销声匿迹。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一件大事上面,那就是即将开始的誓师大典!
这一次,是大夏自五年狼山惨败之后,第一次主动对外用兵。
挂帅出征的,更是年纪轻轻、毫无资历可言的冠军侯府养孙,霍风!
太上皇以监国之名,强推这一次的出兵。
成败与否,将直接决定朝廷今后的地位与处境,更决定了那些野心勃勃之辈能否看透朝廷的虚实,继而扑上来将这个屹立了三百载的王朝彻底推入深渊。
无论众人心中是怎么想,时间依旧按照既定的节奏稳步前行。
此时,已至腊月二十五。
距长安城十里外的蓝田大营。
全天下的目光都汇聚到了这里。
偌大的校场上,两万精骑列成了一个巨大的方阵。
每一名士兵前后的距离,甚至是他们与自身坐骑的身高、体型,都经过了严格的编排。
无论从那个角度去看,这个巨大的方阵纵横当中,都是一条笔直的直线。
校场内,旌旗招展,人声鼎沸。
校场前段的高地上,是观礼台。
台上,站在正中间的自是当朝监国太上皇楚逸,左右分别站着三公、九卿、上将军等朝中巨擘。
“今日难得天气放晴,就连下了一个多月的雪都停了下来,这可是一个好兆头啊!”
一名隶属于上将军府下的臣子,对楚逸拍着马屁:“这预示我大夏此战必胜!”
楚逸淡然一笑,不置可否。
他对这些所谓的预兆,并不在意。
不过在这个封建年代,许多人对此却深信不疑。
不过,天气放晴,总归还是要比大雪纷飞让人感觉舒适了许多。
迎着拂面而过的凉风,感受着许久没照射到的阳光,楚逸心情大好。
大步上前,来到高台边缘,楚逸环顾着下方整齐排列的两万精骑,心中豪气顿生。
就在此时,霍龙走到了楚逸身边。
“太上皇,这两万精锐,乃老臣从蓝田大营当中精挑细选而出。”
“他们各个,都历经战阵,经验丰富,每一个在战场上都可以一当十,而且对太上皇您绝对忠心。”
说到这,霍龙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站在他旁边,面色平静的吕儒晦:“只要太上皇您一声令下。”
“无论是什么魑魅魍魉,这些儿郎都会向他亮起刀柄,以铁蹄将其彻底碾碎!”
吕儒晦瞥了霍龙一眼,淡漠道:“将士确实都是精锐的将士,可惜他们只认上将军的命令。”
这句话,实乃诛心之言。
但凡放在一个气量稍有狭小,喜好猜疑的人身上,必要因此而对霍龙产生猜忌心理。
毕竟,霍家在军中的威望太盛。
霍龙闻言眉头紧皱,心头火气。
可还不等他说些什么,就听见楚逸爽朗大笑:“上将军的命令,那不就是本皇的命令?”
一句话,消除了霍龙的担忧,更让他为之激动不已,深感自己果然没看错,楚逸实乃不世出的明君,大夏中兴有望。
吕儒晦见挑拨离间不成,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在意。
挑拨离间这种事,极少能依靠一两句话就成功的。
这,需要天长日久的积累,最终潜移默化、水到渠成。
楚逸的身份,就注定了他要防范手底下的每一个人,忠心也好不忠心也罢,皇权本就注定孤独,又怎么可能会有万全可以信赖之人。
更何况,还是霍家这种集军权与威望一身的下属。
只要能留下一些痕迹,日积月李,吕儒晦在楚逸与霍龙之间,划出一道裂痕。
楚逸瞥了吕儒晦一眼,眼中的阴冷一闪而逝,开口说道:
“此次出征,兵马攻五万,其中由蓝田大营抽调的这两万百战精锐,还有禁军当中调拨的一万五千人马,这些目前尚以集结完毕。”
“不过……”说道这里,楚逸扭头看向霍龙:“另外那一万五千兵马,皆由辽东镇军抽调。”
“此军,乃老侯爷你负责联系,可确保没问题吗?”
霍璃凑到楚逸身边,以仅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悄声道:“辽东镇军主将董翳乃老臣家父当年的下属,其为人正直,且与老臣多有联络。”
“此次调拨,老臣特意书信予他,他并未多言其他,只说因其年迈,今辽东镇军的情况已非当初,许多事情还需尽快布置。”
楚逸闻音知意,听明白了霍龙的潜台词,意味深长的回道:“等霍风到了辽东以后,让他好好与董翳老将军聊聊。”
董翳扼守辽东三十载,依旧谨遵朝廷号令,确为一忠直之臣。
但因年迈,他已无法如当初那般,以一己之力弹压辽东镇的各个势力。
楚逸自是清楚霍龙想说的到底是什么。
无非,就是董翳现在也需要朝廷的帮助,来整合已逐渐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