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闻此言,田彬周身一颤,不受控制的栽倒在地。
老泪纵横的他突然发出了一道悲切之际的哀嚎,整个人都剧烈的颤抖起来。
尽管早在之前,田彬心中就已有所感,田鹏怕是凶多吉少。
可当楚逸亲自确认以后,他仍旧无法承受这巨大的悲痛。
楚逸也不着急,只是默默的看着田彬,等待他发泄完毕这才开口:“人死不能复生,田大人节哀。”
田彬抬首,操着猩红的双眼,以无比怨恨的目光看向楚逸,嘶吼道:“你答应过我的!”
“你说过,会保证他的安全,会让我们父子相聚的!”
“本皇确实答应过你,本皇也这么做了。”
“不过,田大人也当清楚。”
“如今这大夏,还并非由本皇一人做主。”
“便是本皇答应了,但有些人不答应,凭他在朝中经营数十载的人脉……”说到这里,楚逸眸中已寒芒遍布:“想要在天牢里安插几个棋子,行挑拨离间之事,能有多难?”
这一次,楚逸终于见识到了吕儒晦的手段与实力。
天牢重地,闲人免进。
更何况,如今的天牢,早已被黑卫把控。
能在不知不觉间,偷偷的于天牢内处理掉田彬,足以见得吕儒晦拥有着怎样惊人的手段。
而他这一计,不光破坏了他刚刚营造起来的大好局势,更是离间了他与田彬之间的关系,让对方与自己彻底翻脸。
一石二鸟之计,已被吕儒晦用至化境。
“那又如何?”
田彬不为所动,悲愤嘶吼:“若不是太上皇你将鹏儿关押在天牢,用他威胁老臣,鹏儿又岂能蒙难?”
啪!猛拍了一下面前桌案,楚逸怒斥:“放肆!”
“田彬!你这是在责怪本皇吗?”
楚逸突然的爆发,吓了田彬一跳,气势亦随之消减了几分。
对大夏皇室、对楚逸的恐惧,与心中的悲愤交织在一起,使得田彬面色一阵青、一阵白,短时间内却不知说些什么。
“不错!田鹏确实是本皇抓的,但他是本皇杀的吗?”
“杀了他,对本皇有什么好处?”
田彬惨然一笑,冷声道:“说的好听,但归根结底,不还是因为太上皇你?”
“更何况……”愤恨的看了楚逸一眼,田彬咬着牙:“太上皇你敢说,在事成之后,就没有除掉我们父子的打算吗?”
“有!”
楚逸毫不掩饰的点了点头。
“你不是好东西,你儿子更不是什么好东西,本皇不否认,确实有这种想法。”
“但!那是在你们失去利用价值以后!”
“每个人,都有他的价值所在,若你们父子当真有能力,让本皇可用,本皇又为何要杀之?”
“现在!是吕儒晦动手,杀了你的儿子,你却不敢去找他算账,反而怪到本皇的头上。”
“怎得……”骤然起身,楚逸目光如炬:“你真当,本皇是软柿子吗?”
田彬面色铁青,周身颤抖,眼中闪过了阵阵挣扎之色。
可当他的脑海中,浮现出田鹏往昔伴随在左右的景象之后,挣扎之色不见,唯剩绝望与狰狞。
“说了那么多,又有什么用?”
“老臣只知道,鹏儿是被你抓了,才会身死在天牢当中!”
“今日……”咬了咬牙,田彬愤然起身,对楚逸怒目而视:“我田家已绝后,老臣亦再无所惧。”
“太上皇,你若不给老臣一个交代,老臣那埋伏在城中的一万死士,就将伴随着老臣,连同整个大夏一并陪葬!”
如此威胁,虽是简单粗暴,但却比任何手段都要有效许多。
天灾连年,兵祸不断,大夏就如同一个风烛残年的耄耋老者,再也经不起任何的动荡。
一万死士。
其人虽不多,不至于达到如田彬所言那般,让整个大夏为之陪葬。
但若这一万死士当真在长安城内闹了起来,那也将引起天下哗然,甚至让大夏最后一块掩羞布,也荡然无存。
一旦如此。
大夏威严荡然无存,再无力弹压天下。
各地反贼、藩王,必将蜂拥而起。
域外强敌,必会联手进兵,瓜分掉大夏最后的精华,吞噬它身上每一块血肉。
田彬此举,无异动摇国本。
已彻底爆发的田彬,眼眶含泪,狂笑不止:“我田家绝了后,无所谓!”
“反正,将有无数人来为我田家陪葬!”
“我田彬,我儿田鹏,亦将永垂不朽,被后人所铭记!”
“值了!哈哈哈,我田彬这一辈子,值了!”
楚逸面色阴沉:“赵瑾!”
屋外的赵瑾闻言,连忙一路小跑的赶了进来。
先是恶狠狠的看了田彬一眼,这才恭敬跪地,对楚逸叩首见礼。
对此,田彬却是毫不在意。
活了一辈子,该享受的,他早已享受够了。
之前会受楚逸胁迫,那都是因为田彬心系独子安危,所以才宁可背叛吕儒晦,也要保住独子。
甚至,在当时,田彬心中就已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