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下方无比纠结、痛苦的田彬,楚逸云淡风轻的端起了茶盏,轻抿一口。
他,不着急。
好的猎手,必须要有足够的耐心。
楚逸比谁都清楚,当初居庸关一役,主谋是吕儒晦,而这个田彬也必然参与其中,为共犯。
不杀田彬,乃时局所致,且杀了他也解决不了什么。
楚逸要的,是利用好这把刀,将田彬身后的人全都给揪出来,搂草打兔子,一锅端!
那些为了一己私利,行卖国之举的杂碎,有一个算一个,楚逸会亲自提着刀,挨家挨户的点名,清算!
楚逸淡然自若,沉默不语。
下方的田彬,却只感压力倍增,甚至连呼吸都开始变的困难起来。
就当楚逸放下了手中茶盏的同时。
忽然,殿外传来了云飞的求见声。
得楚逸允许,云飞大步入殿,恭敬道:“太上皇。”
说着,看了一眼身旁跪在地上的田彬,欲言又止。
“有什么就直接说。”楚逸淡然摆手。
云飞连忙道:“田鹏在天牢内受不住酷刑,已咬舌求死。”
惊闻此言,田彬双眼圆睁,猛然跳起,抓着云飞狰狞道:“我儿怎么了?”
云飞将田彬甩开,闭口不语,只是默默的看着楚逸。
看到这一幕,楚逸大喜。
这田鹏,竟在此时自杀求死,这可真是太会找时候了!
“田鹏可死了?”
“回太上皇。”
“田鹏自尽被及时发现,现已成功救治,只是他神志还有些恍惚,长此以往怕是捱不了多久。”
楚逸闻言,扭头看向田彬,不言不语。
在楚逸注视下,田彬颓然跪地,哀凉道:“老臣,愿遵太上皇之命!”
直至此刻,楚逸面上表情终是有了动容,嘴角上扬。
“田大人果为我朝中肱骨,本皇心甚慰!”
赞叹了一语,楚逸扭头看向云飞:“安排人,好生医治田鹏,待其伤势稳定后,便从天牢中提出,转送到黑卫御所内看管。”
“非本皇手谕,任何人不得探视。”
云飞躬身,刚要领命,一旁的田鹏便急切道:“太上皇!可否让老臣见犬子一面?”
说着,田彬磕头如捣蒜,声泪俱下的哭嚎道:“这逆子不孝,但却为老臣家中三代独苗,今落得如此下场,虽是他咎由自取,但毕竟是老臣血肉至亲,还望太上皇开恩!”
看着下方哭嚎卖惨的田彬,楚逸淡漠的回道:“本皇在这几日,便会着手重启居庸关一役的调查事宜。”
“等这件事商定以后,田大人再去看儿子也不迟。”
楚逸不傻。
虽然他现在是拿捏住了田彬,让这老东西放不开手脚,同吕儒晦他们一条道走到黑。
但谁敢保证,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呢?
况且,这田彬前脚才从自己的凉宫离去,后脚便能去探望自己的儿子……
瞎子都能看得出来,田彬必然是和自己达成了某种协议。
楚逸又怎么可能让田彬提前暴露于吕儒晦的眼下?
对这个最大的敌人,楚逸从来都不敢有半点轻视之心。
眼见楚逸态度淡漠且无比的坚决,田彬心知事不可为,憋火却又无奈的重重磕了一个头:“老臣领命。”
楚逸点了点头,冷声道:“你们都下去吧。”
田彬、云飞连忙领命,缓步离去。
只不过。
云飞走的是器宇轩昂,而田彬却显得心事重重,佝偻的背脊上,仿佛被压了千斤重担。
待两人走后,楚逸这才拿出一本册子来,在上面有着田彬名字的位置上,画了一个圆圈。
做完这一切,楚逸下意识的开口:“云飞……”
声音发出以后,楚逸这才想到,云飞已被自己打发去办事了。
摇了摇头,深感身边可用之人实在太少。
一边考虑着,要尽快物色一个合用之人,一边对着殿外当值黑卫招呼道:“你即刻去冠军侯府,告知霍老侯爷,就说本皇今夜会在凉宫设宴招待高句丽使团。”
黑卫领命,不敢怠慢,快步离去。
另一边。
典客府下设驿馆,高句丽使团独享的庭院内,气氛十分的凝重。
高句丽公主姜智恩坐在上首主位,神情严肃的说道:“这次能争取到同大夏太上皇见面,已是我高句丽最后的机会。”
“无论如何,咱们要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劝服太上皇同意出兵,援助我高句丽!”
一名站在下首,身穿文士长褂的中年男子踏前一步,捋了捋下巴处的山羊胡,沉声道:“对于这位大夏太上皇,咱们手头所掌握的情报并不多。”
“就目前而言,根据咱们所掌握到的情报来判断,这位太上皇在成为监国后,和前几年简直判若两人。”
“若按照之前的情报,这位太上皇仅登基三月,甚至连朝会都未开启过,便因五年前狼山一战兵败被俘,失去了皇位。”
“而后,这五年间,更是出了名的软弱、无能,被称为大夏之耻。”
“可就在几月前,大夏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