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糜凝香这么说,左右围观的百姓皆倒吸一口冷气。
糜家家主糜泰,自绞家中!
其更是拿出了整整一千三百多万两,只为买上一个活命的机会!
以现今大夏帝国最繁华的江南,富庶的政治中心陇西二地来计算,一个三口之家的年收入总和,也不超过五十两文银。
大夏最为昌盛繁华之时,年收入税款,亦不过千万两文银。
这糜家一家之力……
天下四大豪商,恐怖如斯!
默默的看了一眼糜凝香,楚逸沉声道:“你当清楚,本皇此次出巡,为的就是你们三大商。”
“民女知道!”
“所以,民女的父亲,已自绞家中!”
楚逸摇了摇头,不喜不怒:“这还不够!”
糜凝香咬着樱唇::“民女更知道,太上皇您不留无用之人。”
“故,民女为证明我糜家对太上皇您尚有价值,愿行此常人所不能之事!”
“民女只求……”又是深深一拜:“太上皇,肯给糜家一个机会,证明自己!”
“好!”
以赞叹的目光看向糜凝香,楚逸脸上第一次露出笑容:“好一个糜家独女!”
“就冲你的胆魄,本皇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三天!三天的时间里,你须将详细计划陈列出来,上呈本皇。”
“若此计划确可打动本皇,那今日之事就此揭过!”
糜泰病重多年,行将就木。
自绞说白了也不过就是一种解脱,楚逸不会为此动容分毫。
但作为穿越者,他清楚商业经济对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究竟有着多么重大的影响,倘若这个糜家当真可用,他不介意扶对方一把!
“民女,叩谢太上皇!”
又看了一眼率糜家众人叩谢的糜凝香,楚逸收回目光:“回宫!”
赵瑾连忙扯着嗓子高唱:“太上皇起驾,回宫!”
待楚逸的銮驾车队走远,左右的百姓这才津津乐道的议论起来。
人群中,糜凝香仿若失去了全身的力气,瘫坐在地,整个后背都已被汗水浸透。
一名族人上前,将糜凝香搀起,满脸不忿:“我们家主都自绞了,他竟毫不动容,简直太过冷……”
“收声!”
连忙打断族人,糜凝香严肃道:“你我都清楚,父亲会自绞,实因他不堪病痛折磨,这也就是给咱们糜家争取一个求饶的机会罢了。”
族人仍旧不忿:“那咱们几代人,好不容积累起来的财富,一下子都送出去了他还不满意吗?”
糜凝香苦涩一笑:“你可是忘了吴家、鲁家?想想他们的下场。”
“当初太上皇来帖,我就有言,此不得不去。”
“是你们非要一意孤行,听那伊尚的鬼话,现在伊尚自己都被灭了满门,你们才知道其中厉害?”
“若非提前探知,家主当机立断,咱们糜家怕也要步了吴、鲁的后尘!”
左右族人,皆面色怆然,目光中露出后怕之意。
唯有那名不忿的族人,仍在继续:“可就算是这样,咱们不也没完全避过这次的大难吗?”
“太上皇只给了三天的时间,咱们亏本贩卖铜铁,人家未必就查不到,咱们手中掌握着一座私矿。”
“要是被查了出来,不还是死路一条吗?”
看了一眼左右。
确认附近没有闲杂的旁人,糜凝香这才咬了咬樱唇,以坚定的口吻说道:“此事若被朝廷知晓,我们糜家必死无疑。”
“但如果只是被太上皇知道,说不准就是咱们糜家的一个机会!”
“现糜家已是必死之局,唯有行此破釜沉舟之策!”
“太上皇需要有人咱站在他这边,咱们就将身家性命都放进去,当做投名状来搏上一把!”
楚逸从出宫到返回。
前前后后,也不过就三个时辰。
吴家、鲁家被灭满门。
御史中丞伊尚螳臂当车,同样是害了全家性命。
里里外外算下来,就是大几百条人命。
京畿内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自是掀起了极大的波澜。
当事不断发酵,传到吕儒晦耳中的时候,已至午夜时分。
伊尚乃吕儒晦最得意的门生弟子,更是将来要取代御史大夫的心腹臂膀,得闻他满门被灭,这已触及到了吕儒晦的底线。
看着面色阴沉到可怕的吕儒晦,前来汇报消息的卫士令陈康义愤填膺。
“左相,太上皇实在太过分了。”
“他竟不分青红皂白,多次妄杀我朝中重臣,您可要为大家主持公道啊!”
与之一并前来的上卿,廷尉张傲点头:“陈大人说的不错。”
“太上皇仗天子之威,枉顾国法,多次越过我廷尉府以私刑处置,长此以往,国将不国也!”
吕儒晦端起桌面上的茶盏,轻抿一口,看向九卿之首的上卿张傲:“张兄说的不错,以你之见,我们当要如何?”
张傲沉声回复:“太上皇被陛下囚凉宫五年之久,初掌大权,却不善利用,只知道凭其喜好以权势压人。”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