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吴国王后被夫概刺杀之后,我吴国上下一片悲痛,责越国交出凶手夫概。
越国不恤我吴国举国之痛,却于近日增兵一万陈于吴越边境。
总兵力达三万有余,如此重兵沉于吴越边境,墨先生以为越国所为何谋?
其次,在越国增兵之际,楚国虽国力疲惫,民生于水火之中,却还在吴楚边境增兵万余,总兵力达二万。
越国与楚国结盟已有多年,共进共退,如此在吴国两则,有五万重兵虎视眈眈,危及吴国百万民众。
不知先生觉得吴国又该如何面对?”
孙武虽然精通兵法,而拙于言辞,可对形势分析,却十分独到。
而且刚才所说,一是在问墨翟,越国为何在吴国举国悲痛之时再增重兵。
若依三万兵力,在于一些弱小的列候中,已是举国之兵了。
如此重兵,自然不会无的放矢,那么越国的目的不言而喻,可孙武却反问墨翟。
依墨翟之智自然会知道越国的增兵的意图,这样墨翟就会陷入两难。
其次再把楚国增兵之事说出,让墨翟设身处地站在吴国的角度,那么又将如何来面对。
若还是止战友善于越楚,那又置刚才墨翟口中的百万吴国民生死众于何处。
墨翟显然未想到孙武的话也和他的用兵一样,十分犀利,而且一击直中墨翟的要害,让墨翟左右为难。
若说让吴国不防范于未然,那假如越、楚联合攻吴,则会有更多的百姓会因此遭殃。
若说让吴国与两国对恃,那发生兵事也不可避免,实让墨翟一时难与应对。
“孙将军所说,墨某十分震惊,如此说来,吴国于南方受逼于越,而西侧防范于楚。
吴国实是左右为难,不得不应对了。
孙将军所问,墨某实不敢言应对之法。
可墨某却知当年楚庄王陈兵十万于洛邑之时,距大周国都不足十里,问鼎中原。
只要庄王一声令下,大周朝倾覆在际。
而众多列国也惧怕楚国,因此为之恐慌。
可最后庄王却主动撤出十万铁甲,再次恭奉大周天子为尊,这其中难道说只有兵戎相见才能解决?
非也,庄王有覆周之能,却无服天下之德。
大周之所以历数百年不亡,皆因其德行在天,礼数束人。
而庄王亦非无自知之人,若庄王覆周,却无德行布于天下。
不仅不能取周而代之,却会成为列国众矢之的。
想来以列国同心伐力,楚国不仅不能成就一统大业,反而会因此走向灭亡。
庄王自知,引兵退却,没有取周而代之,反而赢得列国尊重,被推为天下共主,一时名扬于列国。
列国之争,兵伐之事,退未必是弱,攻未必是强。
孙将军刚才所言楚国陈兵,其在自保,并未有攻伐吴国之意。
而越国增兵,只是借机施压,并不会轻出边境半步。
越王勾践雄心不下当年王上,可越王也非无量之人,只要吴国平稳,越国自然无出兵之由。
此两边境陈兵之事,却非吴国真正之忧。
而若吴国轻出兵事,则兵事为忧,祸于无辜,实非吴国上谋之计。”
墨翟能行走列国,自然有其资本,刚才的话也是引用当年盛极一时的楚国庄王时期,问鼎中原的典故,来说明一个道理。
欲受人尊重,必有德行。
若无德行,纵是取周代之,反而会成其祸事。
相反庄王自知,退兵回楚,再尊周天子,以身作责,却赢得好的名声,得到天下共主之称,同时也被周天子亲封为王。
(楚国是春秋时期第一个被周天子亲封为王的列国,其它的列国虽然也称国,但却并不敢称王,直至战国中后期才慢慢自封为王。)
从楚庄王的事例里,墨翟想说明的是,进与退,攻与守之间的辨证逻辑关系。
同时也分析了越国与楚国此次陈兵的目的,应该说也十分通透,于事理分析,丝丝入扣,并无明显错误。
虽然墨翟没有直接回复孙武的两个问题,却也间接回答,止战之法,非必先攻。
“放肆,墨翟你口出狂言,言外之意是在贬低王上。
若王上出兵伐越,那就是王上无德。
若真依你所言,王上无德又何来吴国这几十年的兴盛?
年少无知实可怜之,若妄故事实,则实在可悲之。
王上尊你为列国贤才,才如此礼遇于你,你却污王上名节,实是薄情寡义之举,实有愧于贤才之名。”
伍子胥毕竟也知道刚才墨翟所说,也并非无理,可却不能让墨翟如此得意,所以气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直言斥责。
“伍爱卿,稍安勿躁,墨先生所言也并非有意贬损本王。
他之所言也是尊德为先,并无不妥。
来人哪,传两百吴国甲士,分陈于墨先生后面及右侧,本王再询先生。”
吴王号令一出,宫奴那敢怠慢,也不知其意,顷刻之间,两百吴国甲士已站分列站在墨翟身后及右侧,形同此时吴国的形势一样。
墨翟却并不观注,而是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