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因商王无德,列国皆因德而盛,因德而衰。
王上若能发吴越百姓为念,德行美传于列国,又有谁会小看王上,又有谁敢出不义之师征伐于吴国呢?”
墨翟首先说明自己来此,并非是为越王勾践做说客,而是出于一个庶民,关心于吴越百姓福祉,如此仁爱之心,不容任何人侮辱。
“先生高义,本王理解,先生行走列国,推行止战非攻之念,非为一己之私,而是为万民福祉,此心实为列国美谈。
不过墨先生可知,前不久越王曾私下带话于我的女儿胜玉公主,同样着她送回莲花公主,若不然就要处死于你。
我的女儿为此茶饭不思,受尽折磨,本王看了都十分心焦。
如此下作之举,难道我还要与他和睦吗?
难道墨翟先生还会觉得越王勾践有何德品吗?
刚才先生也说过,大周取商而代之,是因为商汤失德。
而现在越国失德,我若出兵,也如当年周伐商之举,是为吴越百姓而谋,非为我阖闾个人。
百姓福祉非一时可定论,若越能在我治下,自然也可享受吴国百姓之福。
难道先生不愿意越国百姓如我吴国百姓一样,生活富足安康吗?”
吴王再次反问墨翟,而且把越王私下威逼胜玉之事说出,让墨翟心里也是多添了些愁绪。
若说越王如此卑鄙,作为邻国兴兵讨伐,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可越王勾践虽然野心极大,可他对于越国百姓来说,也相对厚待。
刚才吴王的话是借用他刚才所举之例,一时让墨翟都无话可说。
而且他也是第一次听说,越王竟然如此卑鄙,用他来威胁胜玉。
墨翟的心里一时之间,也是心乱如麻,对于越王这种人,难道真的值得同情吗?
可墨翟再想,自己本就不会越王,而是为吴越百姓。
战乱一起,百姓遭殃,流离失所,在所难免,贫苦百姓既靠不了天,也靠不了地,在战乱之问,正是乱离人不如太平犬,人不如狗,命贱如纸。
“因在下之失,而让胜玉公主受此牵连,在下十分自责,还望王上见谅,它日墨某定当面向胜玉公主至歉。”
墨翟也是说得十分城恳,并无虚言。
“不必了,玉儿既然衷情于你,我并不怪她。
只是墨先生,若说让你在你所说的大义与小节之间选择,你将如何面对。
难道你今日来劝解本王,原本就打算着牺牲玉儿的幸福吗?
你可知道王后是玉儿生母,而越国却指使夫概于此时来吴争位,杀害王后,玉儿的心有多悲痛,你可知道?
生母被杀,尚不能为之复仇,为人子女,你又让玉儿如何看待于你。
你可知我身中巨毒,来日不多,那你可知我为何中毒,得利都何人?
夫概受越国指使,先是要置我于死地,其后又怕秘密泄露,杀死王后。
如此大辱,任谁又能容忍,你竟然以一介布衣身份来我吴国,要劝服我与越国交好,我阖闾并非圣人,只怕要让先生失望了。”
吴王最后的话,已是充满诚意。
于公而言越国扶持于夫概公子刺杀吴国王后,实不能忍。
于私而言,胜玉为救墨翟也是仁致义尽,而且被杀的是她的母亲,吴王的妻子,如此大仇,任谁也不会置之不理。
而且下毒之事,虽然没有明说,可却已铁证如山,同样也是越国指使。
毒害一国之君,在列国之中手段之卑劣,让人不可容忍。
而于墨翟来说,胜玉此时更让他为之可怜可叹,不仅母亲被杀,而且父亲也将不久于人世,如此人间惨事,却全部落在她的身上。
若墨翟还是执意劝服吴王不出兵伐越,那实也是太过无情,让人更回难与信服。
一个执大义之人,若连基本的人情都没有,又何来大义之举。
此时摆在墨翟眼前的局势,虽然已经意料到,可从吴王嘴中说出,还是让墨翟左右为难。
若为大义,必伤胜玉之心,若为小节,日后谁还会听他推崇止战非攻。
“墨某非无情之人,胜玉公主的遭遇,墨某深有体会,可一人之痛,却也不能让更多的百姓再受此牵连。
想胜玉公主自小尚贤敬礼,识大体而恤万民。
墨某并不为因私而废,置大义于不顾,置吴越百姓于不顾,非我墨翟之愿,亦非胜玉之愿。
于此还望王上三思而行。”
墨翟把胜玉与自己相连,并不分彼此,以化解刚才吴王之问,若说吴王止战,那么也是为了胜玉,而并非只是为了墨翟的主张。
“墨先生高义,本王心知,今日吴国众臣亦当与墨先生为榜样,为国为民,摒弃私利。
本王也累了,还请先生请回吧,至于与吴越这战,情势依然不定,先生不必气馁,而本王也不作任何承诺,还望先生见谅。”
吴王说完,一脸失望的情色,心里也是十分悲谅。
若说墨翟无情,可他却冒着生命之危,为万民请命。
若说有情,于此之时,又把胜玉的幸福与自己的大义挂钩。
这让吴王心里悲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