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就是夫概,此时一把大手,抓着王后的手在自己脸上抚摸着,相互体会着对方的寒意与温暖。
“不错,在你的心里,永远如此,可我的心你真的知道吗?”
王后不知是欣喜还是失落,话里却不如昨夜那般热情。
“我自然知道,你一辈子都是为了我,昨夜你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为何今夜还在问起?”
夫概公子心里泛着一阵波涛,却还是十分镇静如若,一点也不因刚才的一楞而有改变。
“昨日你还说来日方长,为何今夜又来找我,难道蹶由公子那边有什么问题,还是王上有什么改变?”
王后看了看夫概,脸上透着一抹淡然,并不欢喜也不忧虑。
“蹶由王叔的目的你早就知道,他经营这么多年,也不就是想成为太上之皇,而公子山只是他的一个依靠而已。
他明里认可大哥,也接受了大哥的。
可他暗地里的身份,或许连你都不知道,大哥知不知道就很难说了。”
夫概语气不屑,似乎并不把蹶由公子放在眼中,但却也不敢大意,提起蹶由公子,也卖起了关子。
“他是什么身份,当年那个华妃不知是她的什么人,竟然按排给了王上,结果自然是逃不过我与淑静的计谋。
他什么身份,不就是一棵棋子吗?
想来在楚国被囚了三十年,每逢吴国争位之时,楚国就不怀好意把他放出来,只不过是想捣乱吴国而已。”
王后语带不屑,也从来不把蹶由公子放在眼里。
于她而言她能走到今时今日,已非蹶由公子一个老朽之人可比。
“哼,你说得不错,可他现在又多了一个见不得人的身份,他是幽冥刺客组织的尊主。
今天我听说大哥在宴席之上已经向蹶由王叔说了他中毒之事,而一个吴国年轻医师也讲了黑暗之花的秘密。
这到该是提醒于蹶由公子,大哥死了,没有人能得利,就算蹶由王叔,还有我。”
夫概语气里有些矛盾,却还是把今晚的事透露给了王后。
“是又如何,反正王上中毒之事,本就是我做的,我从来也不否认。
蹶由王叔知道又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你总不会跟这样一个人去合作吧,想当年我们可是站在大姐一方,一起对付的蹶由公子。
他要扶持的是山儿,可若山儿不死,你就难道不想当吴王了吗?”
王后语气里有些不解,为何今天的夫概总是有一种让她失望的情色。
她心里的怀疑总是与昨夜相比,所以说话反而小心许多。
“山儿不死,我都有些等不及了,我怕事出有变而已。
若与蹶由公子合作,那到不可能,这样不是辜负了你为我做的一切吗?
只是听闻黑暗之花不仅能让人消耗阳气,更会让人充满欲望。
若一时之间得不到阴阳交和,少年人就会经脉暴烈而亡。
这是今晚的医师所说,你该知道我那两个可怜的侄儿的死状了。”
“什么,今晚那个医师当真如此说来,昨夜我已跟你讲过,我没有杀死我的儿子,你为何不信我?
懂黑暗之花的人这世间少之又少,能种此花的在吴国或许只有我死去的大姐,剩下的就是我那妹妹了。
你若想为他们报仇,那就杀了静王妃。”
王后一时之间忽然察觉那里不对,语气变得十分严厉。
“死的人已经够多了,我有些厌倦了,为何还要扯上淑静,难道你们不是亲姐妹吗?
至于淑惠,那更是死了不知多少年,还提她作什么?”
夫概有些感怀,语气里透着悲观。
“哼,你现在变得仁慈了,当年我本已要嫁给你大哥,可你做了什么?
你难道觉得现在忏悔就对得对公子光吗?
别在我面前假惺惺的,你是姓姬,而我姓田。
他们算起来都是你们姬姓王族,你不想斩草除根,那就只能你死。”
王后抛开夫概公子的手,脸色阴荫,比之黑暗之中的树荫还要暗,气息也慢慢变得急促起来。
“人本就都要死的,淑敏难道你觉得你不会死吗?
你不要太过生气,此时夜已深,不若我来为你吹奏一曲如何?”
夫概公子冷冷的笑,像是在月光之中凝固一样。
“你不怕引来外面的护卫吗?”
“不会,因为他们也分不清这笛声从何而来,而且今夜大哥想来已经睡了。”
夫概一点也不惧,在这深夜吹起笛声。
“你不是想吹给我听,你是想让王上知道你来了,是与不是,你是在向他发出挑战?”
王后还是听说一些夫概的言外之意。
“你说呢,若是大哥知道,他也不会来抓的,他怕失了面子。
至于这笛声能传出什么意思,还要请淑敏你来品了。”
夫概说完自顾拿出一根黄金笛子,横在唇边。
轻轻的气息,在笛子里转换成轻脆的笛音,像一滴一滴的水珠,轻轻落在叶之上,一时到并不惊异,似乎也与这深夜里的蝉鸣蛙叫相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