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十章小人之心
“夫子远行,本王在此恭候多时了。”
晋王的声音传来,孔夫子还是揭开车帘缓缓走下马车,脸上无惊无喜。
而晋王到是从一众群臣之中迎面而来十分亲密的握住孔夫子的双手,显得异常不舍。
“晋王来送孔丘实让孔丘受宠若惊,自愧不敢当也。”
孔夫子还是谦虚了一下,继而脸上也表现出一种荣幸之感,让晋王觉得此次送行也是十全十美。
“夫子离晋而去,本王心伤,却也理解夫子之选择尊重夫子。
夫子此去该是回鲁国了,不知夫子是否会再辅鲁候,中兴鲁国呢?”
晋王的话十分露骨,显然是在说孔夫子年老,应该休养生息了。
“有功王上挂念,孔某此行确实是回鲁。
孔丘生于鲁国,此时年暮自当落叶归根,颐养天年,顺其自然之道,著书立典以教后人,不会再辅佐任何诸侯君王。
天下事有天下人定,孔丘只是一介穷儒,实不敢再强违天道了。
至于鲁国兴与盛,成与败全然在于鲁国,非于在于孔丘,晋王当可放心。”
孔夫子的话说得得体,也十分直接,这似乎也是不得而已,若是不承诺归隐,怕是眼前这位晋王还会十分挂念着他。
“好好好,夫子能悟透天地之道,人世之道确实可喜可贺,人之一生若能与山川共度,到也是一件让人心羡之事。
只是可惜本王生在诸侯世家,想不管世俗纷争也不可能了,对于夫子此次离开,本王也是深感愧意,心有不舍。
世人皆知夫子之贤,也知鬼谷王禅善谋忌才之心,这一次鬼谷王禅入晋,实是本王不情愿之事。
鬼谷王禅目中无人,生性傲慢,有如孤狼入山,实无容人之量,本王也是得不而已。
对于夫子离去,本王有心无力,虽然不忍,却无力挽留。
此时只叹世道不公,我晋国与夫子无缘,我晋国百姓不能亲闻夫子教诲,实是本王之过。
只是本王也体谅夫子年事已高,自当回归山野,当亦挽留,只能亲率我晋国群臣来此为夫子送别,还望夫子不要怪本王如此俗套,见笑于本王。”
晋王此时也转着弯的当着群臣的面把此事归咎于鬼谷王禅,而此时的孔夫子却不好反驳,此事既然晋王已说,若孔夫子强行为自己反驳,而泄了晋王卑鄙的手段,那么会给自己造成后患。
“王上言重了,鬼谷王禅天赐之人,来此世上一遭自有天意,鬼谷先生这些年一直为百姓奔劳,这到让孔丘自愧不如,此番离晋当也是孔丘离俗之日。
想来鬼谷先生来晋亦是天意,王上不必为此忧心,将来晋国定当更合天意而非个人可以改变。
孔丘才学有限,不善权谋,此次离开也算是知机而退与它人无关。
能得晋王如此厚爱,兴师动众,孔丘深感不安,在此谢过晋王与晋国众臣。”
孔夫子虽然不反驳,但却也把离去原因自揽于身,既与鬼谷王禅无关,也与晋王无关,但话里却透着禅机,也让晋王脸色略变。
若说鬼谷王禅傲慢也好,善谋也罢,可有一点不可改变的是,鬼谷王禅是天赐之人,受教于圣人老子,非是普通人可比。
若说他有天命在身,没有任何人可以反驳,毕竟禅自出道以来,入吴解吴越之争,入楚解楚国内祸,入齐成田氏代齐,那么此次入晋又会是什么一个天命呢?
此话虽然并不明示,可对于心有不轨的晋王来说,确实是一种打击与鞭笞。
孔夫子的话说完,也是理理衣䄂十分恭敬的对着晋王与晋国众臣躬身一揖。
晋王虽然暗里也被孔夫子抢白,但此时却不好反脸,见孔夫子行礼,也是对着众臣挥了挥手,自己也对着孔夫子躬身一揖道:“夫子才是言重了,想我大周天下历来重贤重礼,夫子于大周天下有如明星,我等只是世俗凡夫,当恭送夫子。”
此时晋王所率众臣也只能对着孔夫子行礼,虽然在大周天下行礼到也平常,可对于这些权贵世族,或是一国朝臣,往往不太喜欢孔夫子的中庸之道,更不喜欢把仁善挂在嘴边,甚至于节俭度日。
于普通世人来说,能谋得高官厚䘵,就是为了享受人世之乐,若是不享乐,那么何其辛苦向上高攀呢。
高攀的目的就是要受人侧目,让普通世人仰止,这才满足于内心的虚荣之心,以对得起自己为谋起权势而作出的怒力与牺牲。
“夫子呀,我看夫子这六辆马车到也不输我晋国这些群臣,本王到也有些好奇,夫子向来不以钱财为重,为何还会有如此多的车马行李,看后面五辆马车的车辙,看样子到也不轻呀。”
晋王此时已然行礼完毕,也不想再与孔夫子说什么客套话,可看着孔夫子六辆车马行李,到也是想羞辱一下孔夫子。
孔夫子一听到也不怪,对于世人的想法,他也明白,此时晋王问起也是对着身后的车夫再揖一躬道:“还要烦几位车夫兄弟把轩帘打开,让晋王一目了然。”
几个车夫也像是习惯了一样,都把车帘打开,只见后面五辆车内竟然装得全是竹简,一册一册的堆得十分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