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渡寺的前院里摆放着一尊尊金银佛像,在阳光下灿然生辉,使得整个佛门庄严地,都染上了黄金珠宝色。
“善哉,善哉,此乃我普渡寺历年来的寺产,便是有点充盈,那也是百多年积累而成,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慧门禅师鼻青脸肿的站在院内,看着满院金银,对身边顾西城道:“顾先生,这些都是香客送的香火钱,是我立寺之本,乃是多年积累而成,非是以其它手段获得。”
顾西城摇头道:“慧门,你在撒谎!”
他对慧门禅师道:“整个四方城的财富加起来,也不可能铸就这么多的金银佛像。你普渡寺香客再多,总有其极限,何来如此大的财力?再给你们百年时间,也休想弄出这么多金银!”
慧门禅师默然片刻,道:“其实这金银佛陀像,非是本寺所有,而是代为保管而已。”
顾西城:“开什么玩笑!什么人有这么大的一笔钱?”
慧门禅师道:“这是方圆千里佛门弟子的历代僧宝,由普渡寺掌管,日后佛门有劫,这些钱财乃是中兴之本。”
张横道:“出家人四大皆空,功名利禄乃身外之物,昔日佛陀在世,也不过是托钵化缘,吃残羹冷炙,更不曾触摸半点银钱。他妈的,怎么到了你们这里,钱财反倒成了重中之重?你们如此贪财,去世俗当官多好,当和尚作甚?”
慧门低眉垂目,轻声道:“修成金罗宝殿庄严体,才有香客信徒滚滚来!若无庄严法相,如何能令众生敬畏?若不敬畏,何以生出礼佛之心?非是老衲钻进金钱眼,实则是传道弘法不可缺啊!”
张横道:“若以神通示人,以卖相传道,那与邪魔有什么区别?佛陀当年都曾说过,以幻术示人者,是为魔道!你们裱糊金身,打造木石,只为了显示佛门威严,却无佛陀慈悲,算什么佛家门徒!”
他吩咐众人:“把这一众僧侣都给我泡到粪坑里去,泡上三天三夜,让他们日夜诵经,参悟佛门精义。有大德高僧曾说过,屎尿中也可窥道!既然如此,今日我大发慈悲,特来助他们修行!”
慧门禅师大惊:“善哉,善哉,大帅,贫僧年老气衰,可受不得如此折磨,还请饶了老衲罢!”
张横骂道:“你收钱时,可没有因为年老就少收一厘!”
当下众兵丁将这些僧人绑在木棍之上,插进粪坑之内,只露光头,其余躯体都浸泡到粪水中。
在这粪坑里,苍蝇扑面,蚊虫叮咬,蛆虫爬面,一众僧人叫苦连天。
偏偏污秽之地,最难施展法术,就算是佛陀金身也难以忍受屎尿污秽,这一众僧人空有法术神通,竟然难以施展,被摁在粪坑里喝了几口之后,只觉得便是末法来临,阴魔来袭,也不过如此。
“修佛修心,没有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认知,如何能修成正果?还他妈拜佛?拜佛之人,天然就生出敬畏之心,你都跪拜下去了,还怎么还能成佛?”
张横解开裤子对着慧门禅师光头撒了一泡尿,提起裤子哈哈大笑:“想要成佛,须得杀佛。杀死心中佛,才成自身佛!你连这都不懂,还当什么禅师?老子尿你一脸,也好让你长个记性!”
慧门禅师面若死灰,闭目不语。
他修行几十年,从未经受过如此屈辱,纵使禅心坚定,犹如磐石,此时也难以自禁的生出一股怒火来。
这怒火从脚底板直冲顶梁门,化为腾腾火焰,刹那间烧了五脏六腑,筋骨皮肉,俱都烧成琉璃体,正要被烧穿脑袋之时,张横尿液落下,将这一股怒火浇灭。
粪坑里屎尿翻滚,臭气熏天,蛆虫乱爬,被他一腔怒火烧空好大一片。
慧门禅师缓缓睁眼,从粪坑中走出,随着他的走动,体表屎尿不住脱落,待到了张横面前时,已然变得清清爽爽,再无半点污秽。
张横大奇:“你还真悟道了?”
慧门禅师对着张横缓缓跪下,双手贴地,掌心向上,行五体投地大礼,接连跪拜几次之后,方才缓缓起身,呵呵笑道:“老僧昔日泡在粪坑之内,犹自以粪为食,多谢大帅拉我出坑,如今方知佛在心中。”
他抬手指了指院内金银佛像:“如今这些金银,一并交由大帅处置罢!”
张横道:“你便是不说,这金银也照样归老子处置!”
慧门禅师哈哈大笑:“说的也是!”
他将僧袍脱下,轻轻一抛,这僧袍飞出,落进寺内偏殿之中,与他钵盂并在一起。
此时普渡寺方丈慧页也被泡在粪坑之内,见状大吃一惊:“师兄!”
慧门入耳不闻,对张横躬身行礼,转身向寺外走去,口中做歌:
自幼修持勤拂拭,不使明镜惹尘寰。
哪知身处是非海,几番转劫难得闲。
功名利禄动心性,六欲魔头来熬煎。
意马由缰空消耗,灵台方寸纵狂猿。
今朝忽有真人至,屎尿坑中得机缘。
一言半句便知道,何用经书千万篇。
人若不为形所累,眼前即是大罗天!
他边歌边走,须臾间走出寺门,歌声越来越远,片刻后消失不见。
张横鼓掌叫好:“好!老子一泡尿,尿出一个得道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