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飏心中苦涩,肯定是一个只凭一身蛮力,胸无点墨的女子,与这样的女子如何互通款曲,心意相通?
罢了,只要不是娇娇滴滴,封步于闺阁之中,整日自怨自艾的女子就好,于是点头应允。
尉迟家没想到,自家这个野丫头竟然入了皇上的眼,而且太子也没反对,阖府上下喜气一片。
其实镇北侯尉迟公明白,皇上是因太子势单力薄,给他找个依靠。无疑,他镇北侯府威风镇北几十年,率几十万军队,是最好的选择。
消息传到漠北边关,尉迟云若两眼一翻,白中透红的脸上拂过一丝不屑,“那个白面书生?”
她骑在马上,手持一截马缰绳,在空中甩了一个漂亮的弧度,“也好,不用跟本小姐争斗。”
说完兴奋地驾马而去。旁边的三哥尉迟云起边骑马追逐边喊道:
“别跑了,爹爹让三哥唤你回去,学学礼仪,学学针线女红。你个死丫头,慢点。”
等到尉迟云若回到京城,一身闺中女子的打扮,她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她伸胳膊踢腿,不乐意地嘟起嘴,“这太碍事了,这如何骑马。都蹭坏了,如此好的料子!”
尉迟大娘子在她额头上狠狠戳了一下,“你个野丫头,你爹爹怎么教的你,一点儿不像个女子!也不知皇上怎么就瞧上了你,璟王那般一位美公子,如何同意这门亲事?”
尉迟云若一听,不悦道:“娘,哪有这般说自己女儿的。本小姐虽针脚粗糙了些,女红丑陋了些,但模样还算俊吧?”
她捏了捏自己细皮嫰肉的脸蛋,满意地照着镜子,忽然又想起什么,对着母亲道:“娘,你快别说这些没用的,教教我如何进宫的礼仪。”
尉迟大娘子瞪了她一眼,“平日让你学,你偷懒,宁可不进宫也不学,是不是瞧上了璟王那副好皮囊。”
尉迟若云脸一红,“谦谦君子,淑女好逑。像璟王那般的人儿,有几个女子不喜欢?
尉迟大娘子伸手拍了她的脸一下,“没羞没臊的,哪有你这样子的。”
“娘,打人不打脸,你不晓得,女儿这张脸,以后要好好护着,不能让璟王比了下去。”
一向风流倜傥、洒脱不羁的符飏这几日就像个提线木偶,被各种礼仪规制搞得不胜其烦,若不是母妃一直在旁边提醒疏解,他都要发疯了。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严格按昭祖宗礼制来,太子加封大典这一套程序走得分外严谨,一步一行一容,都要严丝合缝。
因为婚事和太子册立大典太靠近,于是礼部建议两两合一,婚礼与太子大典一起办。皇上思量一番,应允了。
于是,除了符飏,受折磨的还有最不爱守规矩的尉迟云若。
此时的尉迟云若才明白,她认为那些繁琐的入宫礼仪不过只是小意思,接下来的各种大仗式才是最不能让人忍受的。
皇上将筹备太子大典和婚礼之事交与礼部,而后宫德妃与柔妃一起协助符飏和尉迟云若的婚礼。
但这两人从未见过面,柔妃与德妃商议,让两人成婚之前见一次面。
符飏对自己的婚事激不起任何兴趣,但有榕王的前车之鉴,又不能硬扛,只能听之任之。
这日在御花园的一处水榭,亭子中的茶几上摆了一壶茶,几盘点心果子。
正是初春时节,暖阳融融,轻风拂面。依依杨柳正吐着新绿,轻轻拂过平静如波的湖面,
符飏一身轻便的素白锦袍,玉冠束发,手执一枚水墨画折扇,步履轻快地来到这里品茶赏景。
母妃说,最近他太辛苦,在亭中备了茶点,让他歇息歇息。
符飏感恩于母妃的贴心,兴致昂然地来到水榭亭中,边品茶边悠然地赏景。
谁知,刚喝了不到半杯茶,就有一阵银铃般的嘻笑声由远而近地传来。
“娘,快点,这里风景好美!”随着说话声音的越来越近,符飏的眉头皱起。
那边的声音突然变了音,“娘,你怎么不走了?”
“娘掉落了帕子,回头瞧瞧去,你先到凉亭等娘。”
“嗯,你快点!”
随着声音落下,一个穿着一身红裙的女子笑吟吟地从湖边树丛里钻了出来,上了亭子。
她噔噔噔地跑上来,一抬头,正对上符飏一双疑惑而澄彻的眼神。
尉迟云若一下愣住了。一拍脑袋,随口就道:“对不住,这位公子,小女子失礼,不知亭里已有人了,我这就走......”
“稍等。”符飏好像明白了什么。接着又问:“姑娘可是尉迟云若?”
尉迟云若一听那人知道自己的名字,立刻顿住脚,转头问:“公子是......”
“璟王符飏在此!”符飏温文尔雅施了一礼。
尉迟云若一听,吃了一惊,原来这个就是皇上给自己赐婚的璟王,一时面上大窘。
又见符飏向她施礼,更是有点紧张,一般遇到王爷要行跪拜之礼的,这个璟王竟然先给自己行了一礼,不好意思地赶紧手忙脚乱地回礼。
一时之间,有些拘促。
符飏倒是个大方的,看到尉迟云若有些束手束脚,与平日里传言的那个无法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