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然惊问:“怎么回事?”
陌风就把昨晚发生之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穆青然。
穆青然听后沉默不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沐姑娘......”陌风欲言又止。
穆青然看到陌风吞吞吐吐的样子,“陌侍卫,有话但说无妨。”
陌风抹了把脸,像下了很大决心,“其实,上次......主子挨三十大板,皆为沐姑娘。”
“为何?”穆青然一脸惊愕。
“主子不愿纳妾,皇上威胁要给沐姑娘赐酒,主子为了护你,才挨了板子;也是为了护你,才被迫纳了侧妃。”
穆青然一时石化,心中波涛翻涌。
那时的自己一直想逃出王府,哪里知道符昭为了她做了这么多事。
而那时的自己还一直女扮男装,符昭还不知她是女子身份。他竟顶着各种误解和骂名来护她周全。
穆青然心里想堵着什么,很难受很难受!
可是陌风还在说:“主子这次还是为了沐姑娘,拒了和亲。主子答应皇上,一旦开战,主动要上战场,夺回那两座城池。”
穆青然听到这里,一下子更不好了,原本轻盈的步伐变得异常沉重。
陌风说完这一番话后,倒轻松了不少。主子为沐姑娘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他怎么能甘心主子受了那么多委屈,沐姑娘却一无所知。
回到王府,进到观澜殿,并不见阮侧妃。昨日事发后,符昭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让阮侧妃禁足一月。
穆青然见到符昭,只见他双眼紧闭,面色潮红,呼吸有些急促。
穆青然摸了摸他的额头,异常滚烫。
她赶紧拿了一丸退烧药给他放嘴里,又用勺子给他喂水。
符昭醒了,看到她正把毛巾摆湿了,敷在他的额头。然后她开了方子,让陌风抓药。
刚从江南回来不久,还未来得及做成药丸。她想,等抽空多做点治感冒的药丸备着,吃汤药太麻烦了。
忙完这些,她才走到符昭身边坐下。
符昭沙哑着嗓音,努力挣脱喉咙的不适,语气却有些疏离,“你怎么来了?”
听他这口气,似乎还在生气。的确,不生气才怪,伤人伤心啊!
穆青然苦笑了下,“殿下要爱惜自个的身体,切不要再随意蹧贱。”
符昭声音冷淡,“谢谢沐姑娘垂怜!”
穆青然一听这话,心里一痛。她方才走在路上,听到陌见讲的那些话,深受震憾,过来本想将所有的秘密据实以告。
这个本来半年前就应该是自己夫婿的男人,不管他是要将她浸猪笼,还是千刀万刮,她要他知道真相,知道她的身份。
然而......符昭这个态度让她难以启齿,她犹豫了。
这时,陌风端着汤药走了进来,将汤药碗放在榻几上。
穆青然摸摸他的头,烧退了。她站起来,去扶他坐起来喝药。
可是,符昭却对陌风道:“陌侍卫,你是死人吗?扶本王起来喝药。”
穆青然和陌风都一愣。穆青然缓过神来,退了下来。陌风则上前扶起符昭,把汤碗端给符昭。
符昭接过药碗,对陌风道:“本王的病无碍了,谢谢沐姑娘,拿一百两银票给沐姑娘做诊金。”
陌风听话地拿了银票递给穆青然。穆青然呆呆地看着符昭,眼里瞬时噙满泪水。她也没接银票,转头快速朝外跑去。
为何发展到这个地步!她心里问自己,难道是自己太渣了?
陌风侍候主子喝完药,见符昭脸色阴沉,以往那种一言不合就要发飙的主子好像又要回来了。
他赶紧拿着碗就要出门,就怕引火烧身。
突然又想到什么,回头对符昭道:“主子,属下是在百草堂找到沐姑娘的,她在百草堂做坐诊大夫。”
符昭眉头一凝,脸上又浮起不可言说的表情,沉吟良久,才低低道:“不要打搅她,让陌影保护。里头一旦有动静,姓霍的定会出手,就不要离得太近,免得让人发现。”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陌风麻溜地走了。
一直以来,符昭都不愿意让穆青然的医术让外人知晓。
但是,自从他在南溪因受伤被穆青然救治后,父皇派去的人回京后肯定会详细地说与父皇听,他就知道瞒是瞒不住了,不如该如何就如何吧!
以后的腥风血雨是免不了的。
此时,在王府外面,这几日一直有人盯着,不是别人,正是拓跋燕。
拓跋燕为了公主身份,不惜背叛师父,回归北戎皇室,本来信心满满,志在必得。
她如何也想不到,如今却是两手空空。虽然陪嫁丰厚,但还是落了个被拒亲的结果。受此奇耻大辱,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跟随国相回国途中,她便伺机偷跑出来,潜伏在王府附近,观察榕王动向。
她不明白,师兄除了那个阮侧妃,并无别的女人,为何如此抵触她?
她昨日终于发现了女扮田装的穆青然与陌风进了王府,也见到了追出来的师兄。
看到师兄对那人的态度,她心下了然,定是为了此人,师兄才拒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