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罗茂生极为奸滑,隐藏颇深,他人并不知晓他与水溜子的关系。
他与其弟不同,有一份正当营生,跟着漕运船跑码头,因机灵会办事,深受管事葛行川看重。
前几日,水溜子找到亲哥,罗水生对亲哥讲起那南来的商人如何如何阔绰,想那商船定有不少宝物,要亲哥助一臂之力。
罗茂生行事谨慎,并不愿参与。但禁不住水溜子撺掇,便也起了贪念。兄弟俩商量一番,定下计策。
也是合该他心动。这几日,他听说曹少主瞧上一姑娘,念念不忘,还派人打探那姑娘的住址,谁知竟然发现这姑娘与榕王关系甚密。
于是想出一毒计。一旦动手,势必被曹少主发觉,若不能除掉他,肯定自己最终也必逃一死,不如一了百了,来一着狠棋。
原本曹遇今儿不在船上,听说少主要在南溪前去拜访那位姑娘。于是罗茂生让人带话给少主,说那沐姑娘托人带话儿,准备搭货船离开南溪。
曹少主一听,万分惊喜,于是回到漕船。
一上到船上,就有人上来禀道:“少主,那沐姑娘此刻正在路上,您先喝茶且等着。”
那曹遇不知是计,心里高兴,就坐下喝起茶来。谁知一杯水下肚,不一会儿就昏倒过去。
等到穆青然被甩在后舱的时候,被五花大绑的曹少主正依在舱壁上昏迷不醒。
这边那艘商船驶出码头,迎着雾气,缓缓行驶。
不想,行到十里之外,离商船不远处,一艘漕运船突起大火,熊熊火焰将整个水面照得光影弥漫,青黑色的天空顿时笼罩上一层不祥的阴影。
正在外围堵截水匪后路的符昭看到后,不觉一怔,这等手段何其相似,莫不是又一出声东击西。
他眼眸一扫,对陌风道:“按原计划行事!”
正在商船上的陌雨、陌影也看到了不远处起火的漕运船。
陌影道:“如何?”
陌雨眼睛眯了眯,“漕运船无故起火,必有诈,先不管它。管好自家的船。”
过了会儿,突然船上有人仓皇喊道:“快来人啊,船漏水了!”
一时之间,人声嘈杂,水下人影绰绰。
正在甲板上坐着喝茶的陌雨,眼眸一抬,向旁边的陌影道:“来了,行动!”
陌影道:“是。”说完,立马提剑朝船舱飞跑过去。
陌雨也立刻站起,抽出利剑,身边立即上来几个官兵,紧盯着船舷四周。
忽然船舱里就听到厮杀声,刀剑声。有人大喊:“老大,上当了。都是石头。”
“快撤!”正在船壁潜伏着的那长得像个鼠豆子的老大,眼珠子嘀溜溜转。
在这一带横行水域多年,什么阵势没见过,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逃,是他一贯的做法。今儿,看情况不妙,走为上策。
他与其兄策划甚妥,等着官兵分散力量,救那起火的漕船之际,再行劫掠。
却不想,剿匪官兵按兵不动,先去上船侦察的老水儿竟然发现宝物都是假物,自觉上当,只能先溜为妙。
那贼匪异常凌厉,一个转头,便潜入水中,陌影带着一众官兵,挥剑追杀。
这时,不远处,只见浓雾中,一艘艘接应水匪的小船已经悉数被暗暗捆绑在一处。
那水溜子像飞鱼儿一般,窜到一只小船旁,摸了上去。
谁知,一个麻溜翻上去后,衣领已经被人提起,狠狠甩在甲板上。他惊恐地抬眼看去,竟见到一个高大冷峻的面孔。
他哆嗦着问了一句:“大人是哪位?”
“你也配知道榕王的名讳。”旁边站立的陌风冷嗤一声。
那水溜子听闻,心中惊骇,一个鲤鱼打挺,飞身跃起,落入水中,真真如那飞鱼一般。
符昭冷笑一声,提起弓弩,一箭射出,顿时血水一片。陌风一个俯冲,下水将那水溜子提溜了上来。
而在漕运船上,曹遇醒来时,已是烟雾弥漫,他看到了躺在地上被击晕的穆青然。
他心中顿时震惊不已,自己的船出现叛徒,肯定是那个罗茂生,曹遇气得七窍生烟。
可是眼下情况紧急,火越烧越大,必须先逃出去。
他将身子挪到穆青然身边,呼唤她:“沐姑娘,沐姑娘,醒醒!”
穆青然迷迷糊糊醒来,看到曹遇焦急的样子,又闻到浓烈的烟火味,顿时明白了一切。他们这是被算计了!
她撩起袖口,用嘴抽出里面的手术刀,帮曹遇把手上捆绑的绳索割开。
只割了几下,曹遇就使力气将绳子挣断。他很快将脚上的绳子也解开,又以极快的速度帮穆青然解了绳索。
此时烟雾越来越大,外面吵吵嚷嚷,扑灭火势已不可能。
曹遇管不了那么多,他熟练地揭开一块舱板,从下拖出藏着的小舢板和一支篙,扔进水里。
穆青然此时已被烟雾熏得有些眩晕,曹遇将她拦腰抱起,从火中冲出来,跳到小舢板上,将穆青然放平躺着,撑着篙,快速离去。
水匪悉数被逮。
看着那熊熊燃烧的漕运船,符昭眉头紧皱。
“难道那漕运船也遭了水匪?”
“陌风,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