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在即,阿彦装点好黄金,又唤来那几个身手得力的仆役想再交代一番。
“兄弟们打起精神!都机灵些!别着了对方的道儿!”
“阿大,你和牛二看管黄金,记得先别露头!”
“阿丁,再检查检查贴身的家伙!”
“......”
待一切准备妥当,阿彦又向司九玄告退后便带着人奔城东去了。
城东,破锣巷。
钟家旧宅。
据说这座宅子的主人名唤钟卿,生前曾任温城知县。
后来不知得罪了谁,某天夜里被人暗杀在床。
钟卿死后钟家宅子时常闹鬼,大家都说他生前有冤,所以鬼魂不散。
半夜三更,往鬼宅里钻。虽然大老爷们儿阳气重,难免还是觉得心里瘆得慌。
一阵阴风吹过,阿丁全身寒毛直竖。
他打着颤,凑到阿彦小声问道:“阿彦,这子时已过,怎么还不见人影儿啊?”
阿彦压根不怕什么闹鬼,但等到现在对方还未露面,说实话他也有些着急,烦躁道:“再等等。”
如果还不见人,那就只能回去再做打算。
又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对方终于姗姗来迟。
一行五人,个个脸蒙黑布。
为首那人个子高大身材魁梧,双眼似狼冒着寒光盯着阿彦,冷声道:“东西都带来了吗?”
阿彦也不示弱,硬声回道:“当然。”
“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那人抬手示意,身后随即闪出一个矮脚虎,手中捧一红漆木盒。
阿彦见状,也利索地喊了声“阿大。”
阿大和牛二将装黄金的箱子抬在阿彦身侧。
双方将顶盖掀开,露出其中内容。
那矮脚虎木盒中装的物事,状似鹿角,蓝光荧荧,正是李大夫说的陆蓝。
既然双方确认无误,将钱物交换后便各自离开了钟家旧宅。
恐司九玄久等,阿彦带着人马不停蹄赶回客栈。
其他人各自回房,阿彦急匆匆叩响司九玄房门,将木盒交给他。
司九玄打开看了看,确是陆蓝,他心里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
接下来要尽快将陆蓝给沈珠珠入药,免得节外生枝。
他沉声吩咐道:“阿彦,陆蓝既已寻得,今日我们启程回京。”
见司九玄没有其他吩咐,阿彦称了声是出去了。
门刚合上,扶楹踱到桌前,将木盒打开,取出陆蓝,皱着眉头左瞧右看。
“这便是陆蓝?怎的瞧着这般眼熟?”
司九玄素来谨慎,以为她发现了什么端倪,问道:“可是有何不妥?”
扶楹又瞧了半刻,还是没有头绪,摇头道:“也不能说不妥。只是瞧着眼熟,可我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她本就来自仙界。仙界奇珍数不胜数,哪个不是奇形怪状流光溢彩,见之眼熟也实属正常。
“无不妥便好。时辰不早,你也累了,赶紧去歇息。”
天字一号房雅致又宽敞,有里外两间。
自打那日白狐的身份被揭开,扶楹开始在里间就寝,司九玄宿在外间。
回到里间,扶楹脱掉外衣钻进被窝。
被窝已被汤婆子热地暖乎乎,她却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今晚寻到陆蓝,沈珠珠的病有了希望,司九玄便可以放心。
另外这几日她的灵力也有所恢复。
一切都在好转,按说她该高兴才对。
但她总觉得心头有事,沉甸甸地很不舒服。
具体是什么,她又想不明白弄不清楚。
外间的司九玄同样是夜不能寐。
他身披大氅坐在榻上,手里拿着一枝冷艳的杏花。
适才同扶楹闲聊,扶楹说首阳山有一种仙草,长得平平无奇,到了夜里可以发光。
她小时候孤单,便用这种仙草编织了许多“朋友”和她日夜为伴。
司九玄谈起幼时院里那棵杏花树。
花开之时,姿态优美,红飞香砌。
他那时调皮,会踩着梯子登到高处,用力晃动枝条,抖落一场杏花雨。
待杏花纷纷扬扬铺满整个院子,他再跳到花堆里打滚。
那是他仅有的酣畅岁月。
扶楹心领神会,拈手变幻了一枝不会枯萎的杏花赠给他。
暗香杳杳,花白如雪。
如其人。
司九玄小心翼翼将杏花收好。
回身见火盆将熄,随手往盆中丢了几块木炭。
微弱的火苗贪婪地攀附着木炭焚烧。
驱散了冬夜的彻骨寒。
午时。
众人准备妥当,踏上了归程。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
正当司九玄一行人拿着文书通关出城之时,一群官差堵住了他们去路。
他们不由分说拔出腰刀,恶声恶气问道:“司九玄何在?”
话音刚落,只见一俊逸出尘的青衣男子掀帘而出,正声道:“我便是司九玄,不知各位拔刀相向,究竟有何贵干?”
那为首的官差冷哼一声道:“轮不到你来问东问西!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