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所医院的院长跟李作义有点关系,李诗音生病后便住在住院部独占三楼,她入院时情况紧急,李作义未能及时安排人手,可今天已经是李诗音入院第二天了,这层楼的医生护士都被李作义换了个遍。
陈颂也是磨破了嘴皮子说二小姐的病有异样,还是需要一个长期照顾的医生,他已经负责了第一天的治疗,半路换人恐怕对二小姐身体不好,才争取到留下来的。
说来真是多亏了那个毒药,让李诗音的身体指标多项异常,他才把谎给圆了。
不然简简单单的高烧是不可能让李作义把女儿托付给他人的。
看着来来往往的生面孔,陈颂照常去李诗音的病房做检查,有一名护士跟着他。
李诗音见有外人来,便不敢多话。
陈颂简单地询问了她的身体状况,然后在纸上飞快地写下一段文字,交由身旁的护士:“你去配这个药水一会儿给小姐打上,我还有些问题要问小姐。”
护士颔首示意,便离开了,但房门还是敞开的,陈颂远远望过去能看到门口看守的人。
李诗音见护士走了,正要开口说话却被陈颂制止了。
陈颂把食指抵在唇间,递给她一张纸条。
李诗音展开纸条一看:我们还没能联系到李诗雅,在努力中。
怎么会?莫非姐姐已经遭到毒手了?
李诗音指尖颤抖,她睁大眼睛看着陈颂,眼泪呼之欲出。
陈颂不敢看她,转过头去,对着门口的方向说:“刚才检查了小姐的体温还是有点高,最近有按时吃药吗?”
李诗音顺着他的方向看去,明白了他是在迷惑守卫,便顺着说:“有。”
“小姐身体虚弱,请注意休息。”
“好。”
护士很快就把配好的药水拿了过来,陈颂为她打上点滴,把针推进去的时候,说了句“抱歉了”。
这句话落在护士眼里就只是礼貌而已,不会被怀疑。
李诗音知道他真正在道歉什么,摇了摇头:“没事,是我身体不好,你尽力了。”
陈颂也很难受,低垂着头离开病房。
就在脚即将踏出房门的刹那,电话铃声铺满了静谧的病房。
陈颂身形一顿,他拿出手机,冲李诗音笑了:“抱歉小姐,我电话来了。”
他的动作过分刻意,表情也夸张得不行,足以向李诗音传递一个信息:有联系到李诗雅的方法了。
李诗音阴云密布的脸放晴了,自入院以后,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太好了,能够找到姐姐了。
她双手合十,垂下头虔诚地祈祷。
但愿姐姐平安无事。
陈颂把手机拿出来,看到来电显示是外国号码,便知道是司徒睿没错,他把电话接通,对面并没有说话,他却一直回着“好”“嗯”。
这是他们的约定,医院人多眼杂,不方便交代事情。
直到陈颂上了车,他把手机架起,点开免提,说了句“司徒睿,说吧”,对面才开始说要事。
“陈颂,刚才我找到了顾悠悠的联系方式,我需要你去打这通电话,你能现在过来肖瞳家吗?肖瞳去江氏打探情报了。”
陈颂启动车子,开向肖瞳家:“好,但是你自己不能打吗?早点得知老大的信息不好吗?”
“不行,我要时刻盯着电脑屏幕,防止你们通话的内容被人窃听。”
“行,我知道了,我很快就到。”
陈颂一踩油门,他六点钟就去给李诗音做检查了,现在还没到早高峰的时间,只花了40分钟就到了肖瞳家。
司徒睿眼底是深深的黑眼圈,他像是一尊铜像,仍然端坐在地毯上,很难不让人怀疑他这样工作了一宿。
不过陈颂还没有心思关心他的身体,连忙索要联系方式。
司徒睿给他报了串手机号,让他拨打。
很快,电话就被人接听了。
李诗雅失踪后顾悠悠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也不管打电话的人是谁,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接听了,只盼着这个人能帮上忙:“你好,请问你是谁?”
陈颂长话短说:“我是老……李诗雅的朋友,你是她的手下吧,帮我告诉她——”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悠悠打断了:“你是少主的朋友!太好了!来救救少主吧!她失踪一天了!”
“什么?她去了哪里?”
“傅……”
“喂?喂?”
一个“傅”字刚从听筒传出来,接下来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陈颂拿开手机一看才发现电话被挂断了。
“完了,她不会也遭到傅青恒的毒手了吧!”陈颂不免往坏的方向思考。
“放心吧,她在白派那里,安全得很。”司徒睿懊恼地揉了揉头发:“是我断掉了你们的通信的。”
“为什么?”
“你们被人窃听了。”
陈颂一愣,随之问道:“是顾家吗?还是江家?”
司徒睿愁容满面,右手狠狠地砸了下桌子:“更糟糕,是李家。”
这些年为了在暗地里保护李诗雅,他破解了李家的保密系统,所以对李家的手段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