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里招招手：“你是谁？下来，快下来。”
天德站在大石头上，对下面的呼唤，没有理会，也不动弹。
水里的赵淑霞，见上面人不动，不再躲躲闪闪，游的更加欢实。
天德忽地想起村里汉子们挂在嘴上的四欢：
风中的旗，
浪里的鱼，
十八的姑娘，
小叫驴。
现在的赵淑霞，就是那浪里的鱼，还是那种片鳞不着的无鳞浪里游鱼。
刚开始距离远，后来干脆躺在水面，仰泳着靠近大石头。
一双手上下舞动。
如穿花蝴蝶，在花丛中不断穿梭，时不时就深入花丛中。
娇媚的声音传来。
“唔...，你快点下来啊！”
声音充满了诱惑。
天德看的目瞪口呆，口干舌燥。
巨兽苏醒，冲天怒吼。
浪里游鱼看见岸上高大伟岸身影，鱼尾巴摆的更欢实，蝴蝶留恋花丛中，再也不舍得离开。
天德见这游鱼，都认不清岸上的人是谁，就让下去。
满潭的水不够喝，这...这也太饥渴了。
徐大狗，知不知道你头顶上绿油油？
对方的热烈主动，却让天德心里没了旖旎念头。
男人不管大小，站在高处，总有想撒泡尿的冲动。
他心里一动，给深潭里撒泡尿，尿液里泡澡，也算出口气。
褪下大短裤，却硬是尿不出来。
好不容易出来，水流细而绵长。
浪里游鱼，忽见昂然巨物，顿时想起曾经的记忆，上游那种巨大美妙。
浪里游鱼冲向激流，开始向高处攀登。
鱼尾更加用力，摇摆更加快速，浪花里更用力冲刺。
一股水花从天而降。
浪里游鱼如遇甘露，更是欢喜，张嘴就吞。
激流更加汹涌，浪里游鱼更加用力冲刺。
直到吞下最后一滴甘露，浪里游鱼发出一声高亢尖叫，绷紧身体，奋力一跃，越过激流中那道无形的高槛。
顿时进入一片新天地。
这里水域宽阔，潮水涌动，极其舒适，慢慢放松。
赵淑霞再次睁开眼，巨石上已无人影。
巨大的满足感，还有同步而至的深深空虚，心里怅然若失。
岸上那人从始至终，一声不吭。
但她已经从身形，大致猜出，应该是村里那个傻德。
想起村里女人描述的绘声绘色，那傻德扛棺独行，那巨大的力量，那持久的耐力，如同牛一般。
要是这样的牛给犁地......
仅仅是幻想，一时之间又禁不住。
水潭里，再次春潮涌动，浪花飞起。
天德大步流星，不一会就赶回家里。
一个身影扑过来，一把抱住天德，他早看清是香芹嫂子。
“傻德啊，你总算回来，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被抓走。”
天德低头，怀中人娇小玲珑，头顶仅及天德下巴高度。
一张俏脸煞白，眼中含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天德忍不住低头，舌头撩去眼角那滴泪水。
“泪水是咸的？”
他自小傻傻的，吃苦受累，挨打受辱，也都毫不在乎，从未曾知道眼泪的滋味。
香芹内心惊慌，却被天德这一句话惹得破涕而笑。
粉拳不住捶着天德光溜溜的脊背，“我都心慌的不行，你还有心玩闹！”
天德双臂微微用力，将香芹身子更紧拥入。
一时之间，那宽阔的胸膛，有力的臂膀，浓烈的气息，让香芹深深迷醉，心里也不再害怕。
刚刚平复不久的天德，身体里的猛兽，又再度觉醒。
巨兽昂首，却遇阻力，更加暴怒。
香芹被紧紧相拥，忽感觉肚子被顶的难受，霎时明白遇到了何物。
一忽儿就浑身滚烫，两腿发软。
香芹煞白的脸，变得潮红，不过终是保持一点清醒，鼓起勇气，双臂用力，推开天德。
“傻德，别闹，乖乖坐下，这事紧要，听嫂子给你说话。”
天德搬两凳子摆在一起，香芹却拿起一个，坐到对面。
“香芹嫂子，有啥事，你别慌，慢慢说。”
“今天下午，有几个穿制服的官差，来找你，你没在家，后来又去找我，盘问好久。”
“他们找我啥事？”
“还就是上午打架那事情，因为我也在场，就去找我了。”
“香芹嫂子，你别慌，这事情你又没动手，他们再不讲理，也找不到你头上。”
“傻德啊，我那是担心自己，嫂子担心你啊，我来这等好久，天黑都不见你回来，还以为被抓走了。”
“香芹嫂子，他们都问你啥了？”
“他们就问来找事的原因，打架经过，还问你是不是傻子。”
“我就直说，你从小到大都是傻子，村里人都知道，都叫你傻德。”
又莞尔一笑，“不过，我可没说你现在不傻。”
“哈哈，香芹嫂子，这事你别怕，我心里有数，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