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风和莫柱子在望牛山抵抗了一阵,击毙了多名日本兵,但是当日军的重机枪和九二式步兵炮到位时,两人就扛不住了,只好在炮火连天之中再度撤退。
很快就退到了黄泉岰,从这里开始,村子逐渐多了起来,左侧就是前往游击队驻地的路。
两人一边袭击骚扰敌人,一边往摩天岭方向撤退,那里人烟稀少,两人希望日军能继续追击自己。
出人意料的是,日军到达黄泉岰以后,兵锋左转,向游击队驻地的方向前进。
刘正风眉头一皱,加大了袭击的力度,出手如风,一口气击毙了五名日本兵。
但是他并不能阻挡日军向游击队驻地进军的步伐,日军留下一部分兵力对付他,大部队继续前进。
刘正风没有办法,只好拼命的开枪,击毙更多的日本兵。
去游击队驻地的沿途,有一个村子叫白龙村,村子里绝大部分的村民都已经疏散转移,唯独有一户人家死活不愿意转移。
白顺泰是村子里的富农,他的儿子白虎原来是兰阳县城便衣队的一名小队长,后来被刘正风等人射杀,白顺泰一家对游击队恨之入骨,在他的心里,更加相信日本人。
游击队的伙夫冯过年原来就是白龙村的村民,杨勇和谢峰在疏散村民转移,曾经苦口婆心的劝说过白顺泰一家,无奈白顺泰一家仇视游击队,说什么也不听,杨勇和谢峰无奈,只好让冯过年来做他的工作。
其时村子里其他的村民都已经转移,诺大一个村子,只剩下白顺泰一家人。
白顺泰似乎心情不错,悠哉悠哉的喝起茶来了,并且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
冯过年站在他的对面,皱眉道:“老白,你就听我一句劝,出去躲一躲吧,日本人狼子野心,凶狠残暴,根本不是你想像那样,到时候后悔就晚了。”
白顺泰六十多岁,两鬓斑白,缓缓喝了一口茶:“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是不会走的,我就不信了,我儿子以前在日本人手下当差,我也并没有得罪日本人,他能拿我怎么样?”
冯过年皱眉道:“老白,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前年南京的事吗?那些冤死的老百姓,他们难道就得罪日本人了?”
白顺泰缓缓说道:“南京是南京,这里是这里,你不要老是把日本人想的那样坏。”
就在此时,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了枪炮声,冯过年急道:“老白,你听,日本人马上就要来了,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你留在村子里总是有风险的,我们还是避一避吧。”
“你一个老头子,死就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你要替你儿媳妇和你婆娘想想啊,那些日本兵可是禽兽不如,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白顺泰忽然满脸涨的通红,怒道:“冯过年,你个混账东西,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早些年还在我这里打过短工,你怎么就那么狠毒来诅咒我们家?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冯过年气道:“老白,你不要信口雌黄,我只不过是说了一句实话,我怎么就狠毒了?我告诉你,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你不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白顺泰满脸怒容,霍地站起身来:“冯过年,你给我闭嘴,你们游击队就没有一个好人,如果不是你们整天喊打喊杀的,会把日本人招来吗?哼,现在却在这里装好人了?我呸。”
冯过年气的浑身发抖,怒道:“你不要血口喷人,日本人是我们招来的吗?你以为你心甘情愿做一个亡国奴,日本人就放过你了吗?四个月之前,黄泉岰那个村子招谁惹谁了?还不是一样被日本人祸害。”
白顺泰满脸涨的通红,从屋子的角落拿起一个扫把,厉声喝道:“冯过年,你不要跟我花言巧语,蛊惑人心,我不想再看到你,你马上给我滚,否则我打断你的狗腿。”
冯过年被白顺泰用扫把一通猛赶,他没有办法,只好往外面走,临走前说道:“老白,我好话说尽,已经仁至义尽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白顺泰“呸”了一声道:“我就算是死,也不会相信你的花言巧语。”
“吱呀”一声,白顺泰的婆娘戚氏走了出来,看着冯过年的背影皱起了眉头。
“老头子,冯过年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我的眼皮跳的厉害,要不然我们还是避一避吧?”
白顺泰怒目而视:“你一个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你懂个屁啊,快点回屋里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戚氏叹了口气,一边摇头,一边悻悻然走回屋里。
冯过年这一走,村子里更加安静,死沉沉的没有一丝生气。
白顺泰虽然嘴硬,但是心里也莫名的感到有点心慌,但是话已经说出口,他也只好一条道走到黑,硬撑到底了。
过了半个小时,村子里传来了一阵阵脚步奔跑的声音,脚步声距离白顺泰越来越近。
日本兵在村子里挨家挨户的拍门搜索,彼此之间不断的传递消息和呼应。
这些叽里咕噜的话白顺泰一句话也听不懂,心里的不安也越来越深。
这时候外面传来噼噼啪啪的声音,他忍不住走出屋子想看个究竟,来到了院子里,只见村子四处火光熊熊,上空黑烟滚滚,直冲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