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 柏回青混沌的大脑逐渐恢复清明，怀里的人颤.抖也没有那么严重了。
视线略过周遭，牛奶泡池的位置偏僻, 本就没什么人, 泡池里另外两个陌生的女孩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整个泡池静悄悄的，只能听到流水的声音，也只剩下他们俩。
尤游从柏回青的胸口抬起头，面上的潮红还没有褪去，有些赧然道：“谢谢啊, 柏哥……”
话没说完，就被柏回青径直打断, 他带着笑，低头抵住尤游的额头：“说什么谢谢, 我们不是天下第一好吗？”
尤游有些不好意思, 微微偏开脸，耳尖擦过什么柔软的东西，有点烫人。
柏回青喉间上下滑动了一下，抿了抿唇, 那里似乎还能感受到刚刚那一闪即逝的触感。
视线定在那薄红小巧的耳朵上，牙根发痒，很想知道, 那耳尖含在齿间是怎样的滋味。
如同是幼崽天生对危险的敏感感知力，尤游下意识打了个哆嗦，后背肌肉紧绷，手搭在柏回青的肩上, 撑着站起身。
踩在池底的鹅卵石上, 脚还有点软, 颤颤巍巍地，但是尤游还是勉强站起：“我们回去吧，我有点晕。”
且不说刚刚发病的事情，只泡温泉的时间也超了。
柏回青缓缓呼出一口气，点头：“嗯，你先去穿浴袍，能站稳吗？”
“能，”尤游点头，犹豫地看他一眼，“那你呢？”
“我马上就来。”柏回青说。
目送尤游缓慢地爬上泡池，柏回青终是放松下来，在水下抖了抖发麻的腿，只不过是皮肤贴着，那种酥麻的感觉就弥久不散，牢牢地附着在骨血里。
缓了缓，柏回青才站起身，利落地穿上浴袍：“还想去其它池子泡一下吗？”
尤游想了想，摇头：“今天不了吧，有点累了。”
每次渴肤症发作，对他来说都像是经历了一场马拉松，整个人都累得不行。
“那行，”柏回青点点头，“我们先去冲个澡，然后回房间休息。”
晚间的风吹在身上很凉，内里潮湿的泳裤紧紧贴着皮肤，水顺着皮肤向下流淌，沿途留下冰冷的痕迹，这是哪怕穿着浴袍都抵挡不住的刺骨寒意。
浴袍吸了皮肤表面的水，有些沉，尤游冷得打了个哆嗦。
柏回青揽住他的肩头，带着人往回走，边走边说：“回去太远了，淋浴间离得近，我们换了浴袍再回去。”
尤游点点头，身体轻颤，嘴唇也颤，发尾冰凉凉的水渍一个劲儿往脖颈里滴，冻得他不住地缩脖子。
柏回青用袖子给他攒着发尾的水，他身上的浴袍也湿了，给尤游穿也只是徒增重量。
淋浴间离得很近，几分钟的路程，现下很多人都还在泡着，难得出门旅游，都不愿意就此离开，所以淋浴间里没多少人。
柏回青把人送进去，调好水温：“好了，我在隔壁，有什么事就叫我。”
尤游哆哆嗦嗦地点头，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站到蓬头下面，温热的水喷洒下来，瞬间打湿了他渗着凉意的皮肤和头发。
水声呼啦啦地响，好一会儿身体的僵硬才缓了过来。
抹了把脸上的水，尤游眯着眼去看挂在墙上的架子，上面放着很多瓶瓶罐罐，在残缺的包装中，勉强辨认出洗发水。
等洗了头，尤游抬眼看了眼周遭，对面的隔间里没有人，斜角的也没有。
这件事让他不自觉地松了口气，这才把湿淋淋，一直贴着皮肤的泳裤脱了下来，顺手挂在架子下面的钩子上。
回身去找沐浴露，这才发现，标着沐浴露字样的瓶子竟然空了。
尤游：“………………”就离谱！
要不，不用沐浴露了？！
正犹豫着，隔壁的人突然开口，声音隔着升腾的热气和水声，显得有些失真：“崽崽，记得要用沐浴露，泡池是户外的，虽然高温，但也不是那么干净，最好用沐浴露洗一洗。”
尤游张张嘴，颇有些发愁地看着自己手里空荡荡的瓶子。
柏回青洗澡的速度很快，要不是想到泡池这么多人一起，有些受不了，沐浴露多洗了两遍，对他来说，五分钟就能结束战斗。
随便把泳裤洗了洗，刚刚套上，就看到隔墙探过来一个小脑袋，脸蛋红红地问：“柏哥，能不能借我点沐浴露，我这没了……”
男孩的头发湿淋淋的扎着，只几缕漏网之鱼贴着白瓷般的皮肤，发梢的水宛若蜿蜒的小溪，潺潺而流，黝黑的眼睛水汪汪的，一眨一眨地看着自己，带着点小心翼翼和羞赧。
手指纤细漂亮，扒着隔墙，粉粉的指尖，指甲圆润饱满，另一只手摊开，露出粉白的掌心，像是个在讨要糖果的小孩儿。
柏回青定定地看着他，半晌，笑了下，从架子上去下沐浴露，弯腰：“嗯，给你。”
两人的距离骤然拉近，尤游甚至能感觉到柏回青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有些热，带得他的脸也跟着热了起来。
“谢谢！”尤游红着脸小声地说了句，抱着沐浴露缩回自己的隔间。
柏回青的视线落在小小的隔墙上，似乎他能穿过这堵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