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猛地站起来,看向土桥守重。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土桥守重跟着站起来,冷冷看着铃木重秀,说道。
“你在京都耽误了太久,京都寺院一份份求援信往石山本愿寺递送,你知道显如上人有多愤怒?”
铃木重秀冷声道。
“京都那些混蛋,她们是把一向宗,把我们杂贺众当枪使!
她们自己不会动手吗?还不是因为她们畏惧织田信长,畏惧织田家在京都的军势!
我本想偷偷弄死这群南蛮人,不要暴露了我们的存在,不要给石山本愿寺添麻烦,我有什么错!”
土桥守重看着激动起来的铃木重秀,哈哈一笑,说道。
“你没有错,只可惜,显如上人不这么想。”
铃木重秀的愤怒瞬间凝固在脸上,土桥守重继续说道。
“显如上人继位之后,几次发动一向一揆,结果都不理想。三河国的一向宗更是被连根拔起,石山本愿寺的扩张派已经有所不满。
显如上人需要向所有人证明,一向宗依然是宗派的守护者,我们一直在和异域妖尼做着绝不妥协的斗争!”
铃木重秀眯着眼,不说话。
原来如此,原来是自己想错了。即便自己偷偷杀了那些南蛮人,显如上人也不会满意。
石山本愿寺要的,本就是在京都当众把这群南蛮人杀掉。这件事对外是做给佛教各派看,对内是做给一向宗内部的强硬派看。
铃木重秀的行动与显如上人的意图相违背,这才会有土桥守重上洛之事。
铃木重秀深深吐出一口气,有些疲惫。
“织田殿下会发怒的,她手握二百万石领地,正是如日中天,意气风发之时,其势力已令天下侧目。
我们这一巴掌,是打在了她的脸上,她一定会记恨一向宗。”
土桥守重冷笑道。
“那又如何?
比叡山天台宗会支持我们,以天台宗与幕府的关系,这些南蛮人之死,不会有任何麻烦。
她织田信长再霸道,敢与幕府翻脸吗?敢与天台宗,一向宗,乃至天下佛教诸派翻脸吗?
织田家的实力是不差,但这是佛教与南蛮教的生死之争。她织田信长想掺合这事,还缺点份量!”
土桥守重狂妄的样子,让铃木重秀不禁摇头。
织田信长忌惮不忌惮佛教诸派,铃木重秀不知道。但铃木重秀知道,杂贺众这次是把织田家得罪狠了。
铃木重秀沉声道。
“既然你已经接手此事,我也不必再滞留京都。”
织田家已经得罪了,铃木重秀现在考虑的是跑路,别把自己陷进去。如果被织田军势堵上门,这死得也太不值了。
土桥守重面露讥讽,似乎在嘲笑铃木重秀胆小如鼠,她说道。
“对了,显如上人让我给你带句话。”
“你说。”
“纪伊守护代虽好,但别忘了,你是一向宗信徒。”
铃木重秀看着夕阳不说话,显如上人这是对自己很不满呀。
拥有纪伊守护代身份的铃木重秀,已经不是普通的国人,而是在守护体系中拥有正式身份的高阶武家。
理论上,武家宗派互不干涉。铃木重秀的谨慎,让显如上人对铃木重秀,已经有所疑虑。
而土桥守重对铃木重秀的敌意,也来源于此。
铃木重秀是武家政权在纪伊国的守护代,名分上死死压了土桥守重一头,让土桥守重非常难受。
铃木重秀自己也很为难。
她不是狂热的一向宗信徒,行事不走极端。但她个人的理性,也无法摆脱整个杂贺众对一向宗的信仰影响。
她想要稳稳当当做这个杂贺众的首领,就必须对石山本愿寺虔诚,就必须顾忌显如上人的态度。
不然,土桥守重这种杂贺众内部的豪强,时时刻刻等着她失误,准备对她取而代之。
铃木重秀看了眼土桥守重,不冷不热说了一句。
“我今晚就走,我希望你也尽快撤走,别把姐妹们折损在京都。”
铃木重秀刻意避开显如上人这个话题,土桥守重哼了一声。
“不劳费心。”
两人话不投机,便不再虚情假意,土桥守重告辞而去。
铃木重秀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目中透出杀意。
———
土桥守重回到自己的院落,被土方岁三堵个正着,请回近藤勇所在的房间。
近藤勇对土桥守重问道。
“土桥姬下午不在院中,是出去办事了?”
土桥守重点头道。
“去见了一个老朋友,顺便处理了一些私事。”
关于南蛮传教士的情报,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房间的案牍上,土桥守重就知道,斯波家不想背这个锅。
既然如此,她也不再提起,也算识趣。
近藤勇果然没有再提南蛮人的事,只是说道。
“伏击高田雪乃大人的逆贼,已经找到了。
今晚就动手,做完这件事,壬生狼对你们的雇佣关系就此终止。
土桥姬,没问题吧?”
回来之前,土桥守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