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川藤孝露出一丝愉悦的表情,说道。
“我倒要看看,她辛辛苦苦掀翻将军,断了足利斯波合流之路,谦信公会不会感激她?
想要入赘斯波家,真是个痴心妄想的女人,别做白日梦了!”
三渊晴员看了眼脸上露出病态般红润的女儿,心中五味杂陈。
在场之人都是至亲,对细川藤孝的心思很清楚。
斯波义银初来京都,三渊晴员看在故友情面,对他照顾有加,更有意将他嫁给细川藤孝。
可世事无常,谁知道他是潜龙在渊,随后一飞冲天。
当初一场胡闹,成了细川藤孝断不去的心结,更让三渊晴员不知自己做得是错是对。
斯波义银重情重义,恩怨分明。
三渊晴员滴水之恩,换来斯波义银协助和泉细川家恢复旧领,帮三渊家占据北河内,这份回礼厚重得让其他武家嫉妒发狂。
但他太过优秀,可谓天下无双,风华绝代。自家女儿说实话,真的配不上人家。
可细川藤孝却深深沉浸在悔恨中,当初没能把握住这份姻缘。
这次将军遇难,足利义辉与斯波义银的结缘,眼看就要被明智光秀拆散。
女儿到底是恨,是怒,还是喜,三渊晴员心中如明镜一般。
她肃然告诫道。
“藤孝,我们是幕府武家,是足利将军的臣子。
不可为了一点儿女情长,坏了幕府大事,乱了大局。”
细川藤孝还未说话,细川元常倒是先开了口。
“不是和泉细川家不顾大局,是将军听不进忠臣良言,为之奈何?
既然乱局必起,和泉细川家自保家门,又有什么错呢?”
见姐姐细川元常一副隔岸观火的模样,三渊晴员顿时急了。
“姐姐,我们怎么能弃幕府不顾呢?守护体系是我们的根基,没有幕府的家格加持,我们如何震慑地方?
唇亡齿寒啊!”
细川元常看了眼心急火燎的妹妹,淡然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背弃幕府,我只是说既然劝不动将军,那就别自讨没趣。
当初足利义辉继任足利将军,是我代表地方实力派,伊势贞教代表幕臣,六角定赖代表外臣,支持她上位。
可她又是如何对待我们的?
六角定赖一死,幕府与六角家就翻了脸。
我好心好意入京助她,一则双生女谣言就怀疑我,把和泉细川家,三渊家彻底赶出京都。
最惨的就是伊势贞教,别说权势,全家的命都快保不住了。
这样的将军,我去劝她,保她?让她过了这关,然后再动脑子折腾我们?
你怎么不劝劝我,保保我?她是你姐姐,还是我是你姐姐?”
三渊晴员无言以对,最后千言万语化为一声叹息。
细川元常再说。
“况且,就算我想帮她也帮不了。你看看这一年多,她得罪了多少人,多少人盼着她倒霉下台?
六角义治一定会死死缠住足利马回众,不让她们回援京都。
三好家必会全力进军京都,把这个搅得三好家内部天翻地覆的将军干翻,拿下。
伊势贞教也没得选,为了全家上下的性命,家业的延续,她只有干到底。
如此内外勾结,各方虽无联盟之名,却比盟友还要尽心尽力。就这个局面,我怎么帮足利义辉?
和泉细川家不过十万石,加上三渊家的北河内十万石,也就是区区二十万石的动员力,拿什么与六角三好两家争锋?
这一年多,我们努力重整被上次三好上洛打烂的地方,恢复领地元气。
难道就是为了这次,帮这位刚愎自用的强情公方再挡一次灾?再打烂一次领地?
晴员,你要知道。我们不是次次都有好运气,能遇到一个知恩图报的斯波义银。
各家关系如秃鹰,只要我们露出疲态,下一个倒毙的就是我们!
武家们会啄食我们的尸体成长,我战战兢兢维护家业,不是为了替足利义辉擦p股!”
三渊晴员被姐姐说得哑口无言,回头看了眼长女三渊藤英,只见她挪开了目光,不与自己对视。
心中叹息一声,三渊晴员知道自己被孤立了,家中已经无人支持自己,愿意帮助将军稳固幕府。
三渊家在幕臣中实力不强,能占据北河内,依靠的是和泉细川家的家臣支撑,和泉细川家在两家联合中占据主导地位。
细川藤孝与和泉细川家臣团有意,三渊晴员就能逼着细川元常去养老。如今细川元常得到她们的支持,三渊晴员就没多少话语权了。
而北河内守护代的长女,三渊藤英也不支持自己,三渊晴员自知无能为力,只好低头服众。
细川元常压住了心向足利义辉的三渊晴员,对细川藤孝问道。
“情报太多,涉及四国,摄津,京都,近江等近幾各地,看得我一时眼花。
你既然已经吃透了全局,那就直接告诉我,你认为事态会如何发展?”
细川藤孝鞠躬回答。
“我的看法是,将军只怕难逃此劫。
六角家负责牵制,三好家上洛,伊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