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波义银踌躇满志,要以一场畅快淋漓的冲锋,拿下斯波织田之争的胜利果实。 但事实却没那么简单,同样的旭日朝阳不但照在斯波军身上,也照在织田军身上。 大岩山,织田信长本阵。 织田信长站在地图面前,久久不语。丹羽长秀快步走入阵中,凑到织田信长身边,说道。 “大殿,忍众来报,行市山方向全军出动,真田军迂回贱岳,近幾联军走北国街道,南下岩崎山。” 织田信长目光一闪,问道。 “津多殿呢?他还在行市山?” 丹羽长秀说道。 “对方的伊贺众全力阻挠,我方忍众没办法接近行市山,但斯波本阵的旗帜还插在山上。” 织田信长哼了一声。 “那就是不在行市山了。” 织田信长转身走回主位,坐在自己的马扎上,扫视在场诸姬。 除了丹羽长秀之外,在场还有两人,分别是佐久间信盛,河尻秀隆。 此时应该在南近江的佐久间信盛,在东美浓的河尻秀隆,她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织田信长冷笑道。 “世人皆视我为乖戾之君,狂妄自大,目空一切,但她们错了。 我自担当家督以来,克己预敌,每每遭遇强敌,都能战而胜之。说我狂妄?呵,我若是真的狂妄无知,只怕早就尸骨无存。 弱小不是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 我很清楚自己的处境,也很清楚自己该做些什么,我并不傲慢,真正傲慢的那个人,其实是天下武家以为的仁厚之君,斯波义银! 我很了解他,我甚至比他自己还要了解他,他太傲慢了。 在这个烽火连绵,道德沦丧的乱世,他却秉持武家义理,以仁厚面目示人,这是何等傲慢的行为。 仁义是有成本的,在乱世中尤其沉重。但在他看来,自己有足够的本事做自己想做的人,真是傲慢到让我生气。 他以为他是谁?战无不胜的神灵吗?因为战无不胜,所以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对乱世沉沦苦苦挣扎的我们指手画脚,道德谴责? 斯波义银也太狂妄了!” 织田信长骂骂咧咧,语气中看似愤恨,又不无羡慕。 谁不想当个人?可是,乱世把人逼成了魔鬼,大家一起群魔乱舞,谁也别看不起谁。 偏偏斯波义银就是要当个人,满口仁义理信,但他却能凭着无双战绩,硬是杀出了一条血路,让大家这群丑陋的恶鬼自惭形秽。 谁不想被天下人敬仰?谁不愿意堂堂正正站着把钱赚了? 但织田信长别无选择! 刚才继任家业,妹妹就跳出来和她抢家督之位。 好不容易杀了妹妹,今川义元又在这个时候侵犯过来,名曰上洛,实为吞并织田家。 好不容易干掉了今川义元,美浓国的婆婆又被小姑子杀了,斋藤家从盟友变成了敌人,逼着织田信长必须尽快拿下尾张国。 拿下了尾张国,浓尾平原两强并立,两虎相争必定要死一个。 然后呢?六角家,三好家先后对决,足利义昭组建两次信长包围网,压得织田信长喘不过气来。 但凡织田信长敢表现出软弱一点点,她早就被敌人给挫骨扬灰! 所以,即便知道自己的政策会引发姬武士不满,让天下武家仇恨自己,织田信长也必须这么做。 她要在最短时间内变成天下最强的大名,即便革新是一杯毒酒,她也必须饮鸩止渴,先壮大自己。 织田信长从不傲慢,她只是够狠。对别人狠算什么本事?对自己狠才是真牛b。 别的武家大名不敢得罪家臣团,不敢损害整个武家集团统治阶级的利益,织田信长就敢! 织田信长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她并不傲慢,她只是足够狠。 但再狠的人,也会嫉妒斯波义银的好名声。你我都是玩政治的脏货,凭什么只有我是烂人,你却是白莲花? 织田信长对斯波义银的心态很复杂,有生理上的愉悦往事,有征服他的心理作祟,又嫉妒他的人品高洁,威望崇敬。 总之,斯波义银活成了织田信长绝对活不成的样子,堂堂正正就把面子里子都给赚足了。 织田信长这心里挠着难受,就要把完美无瑕的天仙美男重新打落凡尘,让他跪在自己的面前,像当年在尾张国那样低头,给老娘舔! 光是想象那个场面,织田信长就觉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