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南京城外大营险些兵变的消息虽然在城中引发过热论,但是也仅限于最开始那几天而已,仅仅五天过后,这则传闻并径自消失在市井之中。
哪有什么欠饷一说,无非是那些黑了心的将校们,将可怜的军士们的军饷私吞了罢了,这等事情有什么好新鲜的,早已是司空见惯了。
只是这次不知为何,居然引得南京城中身份最显赫的几位老爷一同出头,亲自为那些可怜的丘八们做主,将那些黑了心的将校们全部拿下了。
短暂的热议过后,南京城中的百姓们又将话题放在了秦淮河畔最近新出现的一位才艺名伎身上,听说此女子才艺双全,引得城中无数豪商富绅为之倾倒。
与这等佳人相比,南京城外的那些丘八自然就没有人愿意提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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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捕头,这是何意?捉拿贼人,捉到我灵璧侯府来了吗?"
灵璧侯府的石狮旁,一名因为长期纵酒而导致脸色有些异样潮红的年轻人正一脸桀骜的望着眼前的官差。
曾几何时,这些人如何敢到他灵璧侯府前放肆。
"世子爷,您就别为难小的了,前些天城中发生的事情,您肯定也听说了。有猪油蒙了心的内侍,自宫中带出了几件禁物,南京城中的几位大人为之震怒,正下令全城搜捕。"
那朱捕头脸上带着苦笑,不住的向着眼前的华服青年赔罪。
"那尔等就去抓贼啊,围住我灵璧侯府,挡住本世子的路是要作甚?"
灵璧侯世子脸上的不耐之色更深,冲着身前的几人不住的咆哮。
"爷,您就别为难小的了,这不是小的能做主的啊?"
虽然朱捕头话说得客气,但是身体却很诚实,不但没有丝毫让步,反而隐隐向前了一步,挡住了这名年轻人的去路。
而他麾下的几名差役见状也是默默站在朱捕头身后,一言不发的盯着灵璧侯世子和其身后的几名伴当。
"那你们就赶紧抓贼,本世子还想去秦淮河畔上喝花酒,动作麻利些!"
灵璧侯世子数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悻悻的带人转身回返。
刚才他清楚的看到,就在他和朱捕头这些差人争执的时候,街边猛然出现了许多精壮的汉子,神色不善的盯着自己。
"得嘞,谢世子爷体恤小人。"
见到灵璧侯世子转身回返,朱捕头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喜意,冲着几人的背影喊道。
只是在其眼角深处闪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虽然自己的上官仅仅是让自己等在侯府外面,阻拦灵璧侯世子和灵璧侯出府。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多余的话语。
但是这一道简单的命令背后,朱捕头却是看到了满满的深意。
倘若不是有大人物要动灵璧侯府,就凭自己那顶头上司八面玲珑,谁都不得罪的性子,如何敢让自己率人阻拦灵璧侯。
呵,这灵璧侯府恐怕要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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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璧侯世子带着身后的几名随从踏进了府邸大门之后,脸上的桀骜之色瞬间隐去,转而带上了一抹慌乱,径直朝着府邸深处走去。
他已经察觉到不对了。
待到行至人烟稀少的府邸后宅之后,灵璧侯世子索性迈腿狂奔,全然不顾往日的风度翩翩。
"父亲,大事不好。"
灵璧侯世子猛地推开书房大门,冲着坐在案牍之后的汤国祚嚷嚷了起来。
"慌什么,这般毛毛躁躁。"
"在门口被人拦下来了?"
听闻自己儿子的呼喊,汤国祚面不改色,依旧低着头肆意书写着。
"父亲,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思写字?"
灵璧侯世子自己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汤国祚对面,脸上有着毫不掩饰的慌乱之色。
"咱们府邸外面已经被那些衙役围起来了,儿子刚才与他们争论了几句,街边便突然浮现了许多汉子盯着儿子,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冲上来的势头。"
回想起刚刚那一幕,灵璧侯世子仍然后怕不已。
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仍被他发现那些汉子们皆是单手放在腰间,很有可能衣袍之下,便是一柄明晃晃的长刀。
"父亲,您快拿个主意吧,儿子可不想坐以待毙。"
显然,对于自己父亲的所作所为,灵璧侯世子也是有所察觉,甚至了如指掌。
"怕什么,天塌不下来。即便是塌下来,也有为父顶着,伤不到你。"
汤国祚听到自己儿子的抱怨之后,依旧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不急不缓的说道。
见到自己父亲这般冷静,灵璧侯世子那颗稍显浮躁的心也逐渐平定了下来。
毕竟从他记事起,无论他惹出什么样的祸端,他的父亲都能出面为其摆平,在这南京城中,他就是无所不能的。
"等三日之后的深夜,你从府中后门而出,为父安排了人,你先去福建等我。"
汤国祚一边龙飞凤舞,一边淡淡的说道。
听到自己父亲如此言说,灵璧侯世子脸上闪过了一抹不忿与震惊。
"父亲,当真严重至此吗?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