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青和秦湛到周婆子的茅草屋，屋门敞开，能看到火塘上吊着一口小铁锅，锅里咕嘟咕嘟煮着食物。
周婆子一手拿碗一手拿着铁勺。
沈青青小心翼翼的观察门板周围，没发现多余的生命后礼貌性的敲了敲门：“婆婆。”
周婆子撩起眼皮看了看站在门口的两人：“进来。”
食物的香味和屋里的各种怪味混杂，味道着实酸爽。
周婆子把手上舀了满满一碗食物的土瓷碗递给沈青青，沈青青瞧着碗里黑乎乎冒着热气，不知是用何种食材做成的稀糊糊，头皮嗡的麻了，顿觉不妙。
心里大呼来的太不是时候，撞上枪口了。
周婆子又从桌子上拿了个碗，盛了碗给秦湛，冷冷的瞟了两人一眼，言简意赅道：“吃。”
沈青青咽了咽喉咙，强颜欢笑道：“婆婆，我们已经吃过午饭了，您别客气。”
别说这恐怖的玩意儿能不能吃，就是能吃她也吃不下去啊，周婆婆的东西是能乱吃的吗？
闻着挺香，天知道里面加了什么小可爱，吃进去可就拿不出来了。
秦湛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当兵几年，出任务最艰难时没吃的活老鼠也吃过，对吃食他不挑，眼前这碗黑暗料理……
还不如吃活老鼠。
周婆子不说话，就这么耷拉着眼皮看着二人。
这时门嘭地一声关上，屋里瓶瓶罐罐中悉悉索索的声音越发的响。
墙角一个陶罐甚至晃了几晃，显然里面有个不好惹的大家伙。
赤裸裸的威胁。
秦湛揽住沈青青：“婆婆，谢谢你的招待，午饭就不必了，我们来是想和你买点药。”
周婆子就不是个会给人面子的，做事全凭心情，毫不客气的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秦湛语塞，他隐隐有种感觉，周婆子主要是让沈青青吃，而他只是附带。
沈青青看眼紧闭的门，动了动嘴唇，克制住发抖的冲动。
这是不吃就走不了的节奏？
鬼都不怕了，周婆婆却再次刷新了她的认知，原来没有最怕，只有更怕。
沈青青壮着胆子扯出个笑脸打商量：“婆婆，我们能不能不吃啊？刚吃过饭，实在是吃不下。”
“不能，别啰哩吧嗦，快吃。”周婆子冷哼，毫不留情的拒绝，将强买强卖进行到底。
纵使心里万般抗拒，奈何实力不允许。
沈青青端着碗的手颤抖，做最后的挣扎：“婆婆，里面没有蛊虫什么的吧？”
周婆子反问：“你们有什么值得我浪费蛊虫？”
沈青青噎了一下，好像很有道理。
“少废话，不吃了我就真给你们吞只虫子。”
说着周婆子展开右手，昏暗的光线下两只又绿又胖，比蚕稍长的虫子在她手心翻滚。
周婆子爱怜的抚摸着蛊虫，阴测测的笑：“这种蛊繁殖能力惊人，进入人体一小时就能产卵，两天内虫子会吃光内脏、血肉，爬出来。”
这太他妈的恐怖了，比被鬼活生生吓死还惨。
沈青青登时浑身鸡皮疙瘩争先恐后的爬了起来，感觉整个人都要炸开。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
伸出尔康手，抖着声音道：“别别别，吃吃，我们吃。”
相比吞只蛊虫养在身体里下卵，沈青青宁愿干了这碗黑暗料理。
秦湛也头皮发麻，纵然他有一身武力，但他对荣县的蛊婆早有耳闻，传闻蛊婆养蛊、养小鬼，能把蛊神不知鬼不觉的下到人身上。
即使能控制住周婆子，却防不住她下蛊。
既然段老和她有来往，他们之间也没有任何过节，应该不会对他们不利。
秦湛拿过沈青青的碗：“我吃。”
“呜呜，秦湛你真好。”沈青青眼前一亮，紧绷的心弦一松，十分不仗义的说。
死道友不死贫道，对不起了小湛湛。
周婆子本就不多的耐心告罄，厉声警告：“各吃各的，再磨叽就把一整锅都给我吃了，这两只虫子也一并吞了。不信大可以试试看。”
沈青青素来是个识时务的人，这下是真不敢磨叽了，抢过碗憋着口气往嘴里倒。
心中呜咽，她是脑子发热了才来找周婆子买药，药没买到反倒把自己和秦湛送进了虎口，这叫什么事嘛。
秦湛干脆利落的一口干了。
闻着有种特殊的香气，喝到口中有浓郁的铁锈味，像喝了一碗浓稠的血，胃不够强大得当场喷出来。
沈青青干呕了两声，捂着嘴强忍着不敢吐出来，她有强烈的预感，自己要敢吐出一口，周婆子就会让她把剩下的半锅包圆了。
秦湛还好，在忍受范围。
瞧着空碗，周婆子脸色这才稍微好了点，斜眼瞅着恶心的够呛的沈青青：“买什么药？”
沈青青一脸菜色，手按住胸口，忍着胃部的恶心感说道：“婆婆，有没有那种能让人痛不欲生又查不出原因的药。”
“做什么用？”
“收拾二流子。”
周婆子没再问，从柜子的抽屉里拿出个黄纸包，狮子大开口：“三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