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湛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茫然的望着屋顶,好半晌才弄清这里是哪里。
躺在床上静静回顾二十二年所经历的一切。
屋外煤炉子上咕嘟咕嘟的炖着肉 ,肉香扑鼻。
“醒啦,出来吃饭。”段老搅动着砂锅里的美食,听到动静扬声喊道。
秦湛下床走出屋外,环顾四周,没看到熟悉的身影,眉头轻蹙。
坐到段老身边问道:“段爷爷,青青呢?”
段老爷子递给他一碗饭,诧异的上下打量他:“还记得她?”
秦湛莫名其妙道:“难道我应该忘记她?”
段老定定看了他半晌,笑了。
是个很不错的青年,可惜他和沈青青缘分太浅,注定不能走到最后。
段老:“说说看,你都记得谁?”
秦湛无奈的笑笑:“段爷爷,我都记起来了,包括这段时间在荣县认识的所有人、发生的所有事。”
段老在桌子上垫块石板,秦湛把砂锅端上桌。
秦湛着急去找沈青青,显然段老一时半会儿不会放他走。
十几个小时没进食,腹中空空,和段老边吃边聊。
“真是不好意思,我已经跟青青那丫头说你忘记她了,这会儿估计想和你划清界限,重新找个小弟弟。”段老喝了碗汤,笑的颇为幸灾乐祸,十分没品的挑拨离间。
秦湛眸底闪过幽光,沈青青见到冯德凯时的画面在脑中一闪而过,低头抿唇不语,默默吃饭。
他不会给她机会。
段老用完饭擦擦嘴角,目光在秦湛脸上停驻,到底是于心不忍,慢条斯理的劝道:“你和她相识的时候和个孩子差不多,相处的时间不长,没多少感情。既然康复了,去你该去的地方吧。”
秦湛心头微震,抬眸看他,平静的说道:“您似乎不希望我们在一起。”
段老笑笑,高深莫测道:“不是我的意愿能决定的。这世间的事分分合合,强求不来,姻缘天注定,你和青青只有朋友缘而没有夫妻缘,过多纠缠伤人伤己,何不趁现在做个了断。”
秦湛沉默了片刻:“我不信天,不信佛,只信我自己。”
段老摇摇头:“看不懂你们年轻人,我眼瞅着你对她只是依赖,她对你也没有男女之情,何必那么当真,这世上有意思的事多了去了。”
秦湛望着摇曳的竹叶,思绪飘远:“我喜欢她,很喜欢。我自幼不喜与异性接触,包括我妈,只有青青让我有种强烈想要亲近的感觉。”
段老怔愣了一瞬。
秦湛苦涩笑道:“先前您老不是让青青好好对我么?怎么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
段老叹息:“让她对你好,不过是因为你们会是很好的合作伙伴、可互相信赖的朋友。”
秦湛良久不语,默默收拾好桌子上的碗筷,清洗干净放回原位。
擦了擦手说:“我走了。”
段老见他心意已决,便不再劝说。看热闹不嫌事大,卷起袖子出馊主意:“你干脆将计就计,装作忘记她,看她会如何。我估摸着她巴不得你忘记她,嘿嘿!”
秦湛脚步一顿,随即大步离开。
“别忘了还要施针两天。”段老高声提醒。
今天沈青青只上了半天工,挣了五个工分就溜了,去山里找捡菌子。
名贵的兰花不是那么好找的,普通兰花还不如捡菌子。
院子里种的都卖了,毕竟那么贵的,养不好死了她得心疼死,趁他们不在家就全卖了。
魏恒几人还以为是哪个调皮的熊孩子搞破坏,安慰她一通,承诺休息的时候去山里挖一些。
作为熊孩子的她怪不好意思的。
沈青青摘了一些橄榄,爬到一棵歪脖子松树上,嘴里嚼着酸中带点苦涩的橄榄,咽下去后喝口水,喉咙里清凉回甘。
几只小松鼠欢快的在树上窜上窜下。
本地的松子特别小,像芝麻粒一样,沈青青饶有兴致的换了一些花生松子喂松鼠。
林子里的松鼠胆子大,甩着蓬松的大尾巴跳到沈青青身边,吃她手里的松子。
秦湛到山里找她,老远就听到她银铃般的笑声。
秦湛眸色微黯,暗暗磨牙。
小没良心的。
他相信自己回了京市,没心没肺的小姑娘依然会过的很开心。
这个认知让秦湛郁结。
“青青。”
小松鼠们顿时四处逃窜,沈青青低头注视着向她伸手的秦湛,惊讶道:“湛湛?你怎么来了?”
还以为自己幻听了,段老不是说他会忘记她吗?
段老大爷的嘴骗人的鬼,有几句话能信?
秦湛抬头望着她晶亮的杏眸,面若桃花的粉颊,两条腿欢快的摇晃着,心里一埂,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下来。”
沈青青看出他不高兴,讪讪一笑。
爬的位置不高,也就两三米的高度,沈青青手撑着树干往下跳。
秦湛稳稳把她接在怀里,薄唇碰上她柔软的唇瓣,两人顿时一僵。
秦湛眸色瞬间变暗,身体比脑子更诚实,捧着沈青青的脸加深了这个吻。
沈青青蓦地瞪大眼,这这这,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