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苏逢吃的并不多,但他状态始终不错,苏黛便彻底放下了心。
回到房间,她将落地灯打开,窗扇关上,便继续坐在藤椅上看书。
不知不觉间,夜便深了。
直到青鹞将热水端进门来,低声提醒她该洗漱就寝了,苏黛的思绪这才猛地从书里抽离。
她将书合上,看向立在铜盆架子前的青鹞,清浅一笑。
“放着吧,我自己来,你也收拾收拾,先睡吧。”
青鹞老实点头,眼神迟疑地打量了一眼屋内布局,而后伸手指了指门外,满目乌亮透彻。
“知道姑娘不习惯屋里留人,属下今晚,就在门外支两把椅子,您若夜里有需要,便随时知会一声。”
这儿毕竟不是帅府,没有外室可以给她睡,她只能先在门外凑合一夜了。
苏黛原本已经起身走过来,闻言脚步顿住,眼梢轻瞥了眼冷清清的门外,不由无奈地看了眼青鹞。
“二月里,夜里多凉啊,我不用你守夜,自己先找间空房去睡吧。”
说完,径直走到铜盆前,卷起袖管不疾不徐地净面。
青鹞闻言一怔,视线盯着苏黛弧度柔美的侧颊,语声磕巴:
“可是,这儿毕竟是外面,属下夜里还是守着姑娘的好...”
苏黛唇角浅弯,笑嗔她一眼。
“我说不用就不用,你昨晚已经陪我照看了阿逢一夜,今晚就更得好好休息了,别磨蹭了,赶紧去吧,帮我带上门。”
青鹞眼帘眨巴眨巴,看着她半晌,唇瓣嚅喏了片刻,最终憨憨然哦了一声,抬脚乖乖走了。
房门吱呀一声关上,苏黛扯着帕子擦了脸,含笑摇了摇头。
搁下帕子,她也没再多耽搁,转身去熄了落地灯,便摸索着上了床榻。
她昨晚也没歇好,又看了一下午的书,这会儿也是有些乏了,躺好后,便扯了被子闭上眼,安然入睡。
这一觉睡得极快,连个梦都没做。
直到半夜里,迷迷糊糊地,感觉到唇瓣湿热,鼻息间都是熟悉的雪松香时,她悠悠转醒,睁眼便看到黑暗里隐约熟悉的轮廓。
“小哥...”
“嗯。”
男人不知何时来的,见她醒了,便掀开薄被挤进来,将她搂了满怀,吻意热烈急切。
苏黛掌心触碰到他硬阔温热的胸膛,胸前衣襟,也被勾扯开。
她不及反应,晕头晕脑迎合着他,气喘吁吁地悄声问道,“几点了?你怎么来的?”
“三点,里外都是爷的人,想你,自是光明正大便来了。”
“小哥~”
空气仿佛逐渐稀薄。
一阵麻意,瞬间堆叠漫延至四肢百骸。
苏黛面颊烧红,半推半就依了他。
黑暗里,男人潮热的大手握住她纤细素腕,而后与她十指交扣。
热风涌动,一呼一吸都扑在苏黛面上。
沈二爷俯首寻到她唇,吻意极尽温柔怜爱。
“小哥...”
沈二爷应声低闷,启唇时,声腔已暗哑沉喘。
“走之前来见见你,黛黛,小哥要离开几日,你乖乖留在这儿,等我回来。”
离开?
飘忽被惑的思绪拉扯回来,苏黛月眸微瞠,隐约看清一些男人的没有,素白小手摸上他面颊。
“你要去哪儿?危不危险?”
沈顷微侧首,在她湿热的掌心啄了啄,将她搂紧了些,语声哑沉徐徐。
“去趟北边儿,有些事要办,不危险,你放心,最多三五日,小哥就回来。”
苏黛莫名心惊,“北边儿,是五省的北边儿,还是鲁系军那儿…”
沈系军占据淮南五省,而淮北则是鲁系军的盘踞地。
“你不用担心这些,安心等爷回来就好。”
“小哥,难道要打仗?”
黑暗里,他冷峻的眼角眉梢溢出笑痕,俯首在她香汗淋漓的额心贴了贴。
“傻了?打仗,三五日可回不来。”
“那你这么突然,是去做…”
似是不愿再与她细说,沈顷沉声打断她,“爷急着走,时间不多,你委屈一下。”
苏黛红了眼,紧紧咬着牙憋住声,握拳狠狠捶了他两下。
都急着走了,还这么赶着来欺负人!
坏胚子!
静夜里空气中暗香浮动,仿佛悄无声息,又仿佛有什么在悄无声息中汹涌澎发。
……
沈顷离开时,天色还暗着。
他坐在床榻边穿戴衣服,听见身后的姑娘梦呓般细问一声。
“小哥,几点了?”
沈顷看了眼天色,系好最后一颗领扣,扭身回过头,轻轻拍了拍她肩。
触手一片凉腻细滑的肌肤,他便扯着锦被往上提了提,替她掖好被角。
“差不多寅时。”
他俯首抱了抱被桶里的人儿,在她耳鬓间轻蹭落吻,声线沉柔。
“你睡吧,爷走了。”
苏黛眼睫半阖,乖顺应声,“嗯,小哥早些回来,有时间,记得给我来消息,好不好?”
沈顷眉眼柔和,噙着笑意,“好。”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