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监顿时一愣,而后在沈之衡冰冷的目光注视之下慌忙的跪了下去,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但是依旧跪下求饶:“公公饶命…饶命…”
一旁围着的宫女太监也都战战兢兢,他们可都是见过沈之衡的厉害的,这人上一秒能够笑着跟你说话,下一秒就能笑着捅你一刀…实在是令人害怕。
沈之衡瞧着那太监微微眯眼,而后说道:“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出口?圣上龙体康健,你这话若是传出去,那就是陷太子于不义!你安的什么心思?”
那太监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话,他只顾着拍马屁竟是口无遮拦了,眼下听着沈之衡这样说,他才骤然回过神来,当即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奴才口无遮拦…奴才有罪,奴才有罪啊…”
沈之衡斜了那小太监一眼,然后自顾自的逗鸟,并没有理会那太监。
那太监扇了自己几巴掌,脸都有些发肿,沈之衡这才说道:“若是有下次,小心你的脑袋。”
他语气平淡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心里发冷,周围的太监宫女皆是战战兢兢。
“我这话也不止是跟他说的,也是跟你们说的,你们都是东宫的人,代表着东宫,你们说错一句话,那无论的有心还是无心,都是压在太子身上的!你们务必要谨言慎行,若是谁给太子和东宫惹麻烦,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他给那只玄凤鸟儿投了食,那只傻鸟儿总算是动了动,开始吃食了。
一旁的宫女太监赶紧低头听训,沈之衡逗着那鸟儿,温声说道:“你们退下吧。”
那些宫女太监赶紧急匆匆的退下了。
此时,内四宫出口处。
绿棠带着一群丫鬟婆子正急匆匆的往宫外走,不知道何时天上又落了飞雪,一朵朵的雪花飘着落了下来,那些雪花看着轻飘飘的,可是扑在人脸上是毫不留情,像刀子一般刮人脸。
绿棠心里暗骂着晦气,来的时候虽然也有小雪,但是没有这般厉害,竟是连眼睛都要被糊住了。
她眼下只想着躲过飞雪快一些的走,未曾想走的太急竟然直接撞上了一人,绿棠一个没站稳差点摔了。
好在她反应迅速的站直了,然后抬头去看被她撞上的人,这一看倒是让她愣住了,竟是江述尘。
江述尘此刻颇有些狼狈,身上的衣服还有头发上都落了雪,脸上也都是细小的雪花,他手中抱着一个画匣子,看着没有刚开始的意气风发,反而有些萎靡。
绿棠见着江述尘这模样先是一惊,而后又瞄到了他怀里面的画匣子,微微一顿,然后想到了什么,绿棠赶紧福身行礼:“给江公子问安,这风雪太大,奴婢一时之间蒙了眼,冲撞到公子了,还请公子恕罪。”
江述尘没什么反应,被撞一下倒是无所谓,而且他也是认得绿棠的。
只是看着绿棠就不免想起来谢云迢,他脸上的表情就更是难看了一些,不过他也没有为难绿棠,只是说了一句无事便径直往内四宫里走去。
绿棠见他这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好奇,往后瞧了几眼。这是怎么了,早上还是意气风发少年郎,这不过是一会的功夫,就这样狼狈了。
不过她也没有多想,而是带着丫鬟匆匆的出了宫门。
而此刻江述尘已经回了娴贵妃的宫里,娴贵妃一大早就陪圣驾去了,江述尘就是趁着娴贵妃不在的功夫才出了宫门。
自从娴贵妃得了掌六宫的权利之后也是愈发的忙了起来,东西六宫的琐事都要由她来管,还要陪圣驾,远远没有做贵妃之时悠闲,偶尔还会抱怨几句,若说谁最盼着德安皇后重掌六宫,那必然是娴贵妃。
江述尘回来之时娴贵妃不在宫中,因为下着雪,院子里也没有宫女太监干活,颇为冷清。
江述尘满身狼狈的进了内殿,刚进去就听见了一声惊呼,正是他的贴身女婢铃儿。
“哎呦,我的公子…您这是去哪了?这怎么弄得满身是雪啊…”
铃儿赶紧吩咐一旁的宫女给江述尘打热水倒热茶,她又拿起毛巾给江述尘打扫身上的雪,一边打扫一边说着:“哎呀…我的公子,这外面这么大的雪若是着了风寒可就不好了。”
铃儿低声嘀咕,江述尘是面无表情。
他是从公主府走回宫里的,这一路上风雪扑脸,倒是让他冻得清醒了一些。
今日之事是他有些冲动了。
可是…相比于谢云迢对他说的那些刻薄之话,他更在意的是谢云迢最后说的那些话,他什么时候动过她的人了?
除了那个…那个太监。
江述尘脑子里面回想着谢云迢说的那些话,只觉得心中闷闷的,仿佛是堵着一口气一般。
她以长辈的身份自居,在她眼里只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口无遮拦且冲动的小辈,这一点让江述尘觉得更加的挫败。
他江述尘好歹也是出自世家大族,江家皇恩不断,他也算是世家子弟们羡慕的对象,怎么到了谢云迢的嘴里,他竟然一文不值了。
不仅如此,更是不如一个太监了,那不过就是个奴才罢了,他又没有如何!
江述尘越想越觉得心里难受,又不由得想起上一次那个太监和谢云迢之间那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