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包子…?”
刘启怔愣,猛的看向那白花花的肉,又想起刚才塞进嘴里的肉包子,他瞪大眼睛想到了什么,随即干呕起来。
谢云迢微微皱眉,颇为厌恶的瞧了他一眼,“你今天要是敢吐在这,本宫就让你把那些都吃进去。”
一句话,让刘启把想吐的东西又都给咽了下去。
“殿下…”他白着一张脸声音发颤,此刻胃里已经是翻江倒海一般,想到刚才吃进嘴里的东西,他便浑身生寒,涌起来一阵恶心。
恶心的同时也是一阵惊恐,他在宫中这么多年,也见识过不少狠毒的手段,只是没有见过这般厉害又恶心人的。
谢云迢对他这副模样很是满意,对待这些人精一般的奴才就得用这样的手段,光是嘴上威胁是没有用的,只有他真正的得到教训,知道恐惧,他才会长记性。
“奴才…有罪,奴才…求殿下宽恕!”刘启跪在谢云迢面前,惊恐求饶,他生怕下一秒他也变成那白花花的肉,变成那做包子的肉馅。
“太子年幼,身边无人照拂…”谢云迢瞥了他一眼:“所以你们这帮奴才就开始欺负主子?你给东宫送来的都是什么人你自己心里清楚…刘启,太子年幼,但是本宫不糊涂,你敢给东宫送来这样欺主的狗奴才,打伤了十三殿下不说,若是传出去只会认为是东宫的奴才嚣张,太子治下不严!你这是把太子陷入不义之地,你好大的胆子!”
谢云迢并没有明说凤仪宫,不过刘启这样的人精也一定明白他在说什么。
刘启一怔,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哐当一声,地板上就见了血迹。
“殿下…奴才有罪,是奴才看走了眼才给东宫送来这样的玩意儿,奴才罪该万死啊…”
刘启这个时候也知道,不能提起凤仪宫娘娘,若是提起凤仪宫娘娘,那他就是两头都不得好了。
但是他心里也清楚,谢云迢是一定知道这背后的事的,只是没有明说罢了。
他连着磕了好几个头,磕的都有些跪不住,谢云迢这才挥了挥手示意他不用再磕了。
“今日叫你来只是给你个训诫,你既然做了内监掌事这个位置那就要办好你的差事,不过一时看走了眼也算情有可原。”谢云迢微笑道:“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画人画虎难画骨,谁也不知道谁藏着什么心思呢,是不是?”
谢云迢变脸的速度让刘启都有些发懵,他慌忙点头:“殿下…是奴才看走了眼认错了人,这才给东宫送来这样的人,奴才回去一定好好给太子殿下挑一批好的送过来伺候…”
谢云迢笑笑:“如果这一次你送来的人让本宫不满意,那么下一回在这锅里的就是你。”
刘启心中一跳,猛的抬头却见谢云迢笑意盈盈的盯着他看,凤目微挑,头上金簪摇晃,上面点缀的红宝石闪着暗光,雍容尊贵,周身威仪让人不敢直视。
刘启慌忙低头:“殿下,绝不会有下次…奴才…奴才发誓,对您和太子日后必定会忠心耿耿!”
刘启这话是有投靠谢云迢的意思,谢云迢轻掀眼皮瞧了他一眼,而后道:“本宫知道了,你回吧。”
刘启如蒙大赦,又磕了一个头,这才颤颤巍巍的退下。
谢云迢瞥了沈之衡一眼,示意他出去送送刘启,顺便又叫人把那乘着尸体的大锅给抬了出去。
刘启出了内殿,浑身还是抖的,他忍不住回头看看内殿,然后犹如行尸走肉一般出了东宫。
一出东宫的门,他就再也忍不住的扶着东宫旁边放着的麒麟干呕了起来。
他吐了个干净,正欲起身,旁边突然递过来一方帕子。
刘启抬头就见沈之衡正在微笑看他,手中还提着一盏宫灯。“刘公公,您…没事吧?”
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让刘启不由戒备起来,如今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东宫里有不少能人,单说那恶心人的法子,说不定就是眼前这人想出来的。
刘启接过帕子擦了擦嘴“多谢了。”
“刘公公不必客气。”沈之衡背着手,声音清晰:“殿下生怕公公出了什么事,特地让我出来看看,公公不必怕,我出来只是想跟公公说几句话,回去的时候也别走错了路,走错了就难回头了,殿下也知道公公难处的。”
他把手中的宫灯递给了刘启,看着那散发着光亮的宫灯,刘启心中无数心思闪过,皇后他得罪不起,长公主他更是得罪不起,在这深宫里想要独善其身更是艰难。
最后接过那盏灯他笑着答谢:“多谢殿下了。”
他提着这盏宫灯转身离去。
“公公慢走。”沈之衡微笑着目送刘启离去,见他走远这才收敛了脸上的笑,跺了跺脚上的雪,转身回了东宫。
内殿。
几个小宫女正在费力的拿着扇子扇风,殿内香炉散发出来的青烟被扇的四处飘散,屋子里烟雾蒙蒙,月色加上烛火一照,整个殿内都仿佛蒙上了一层轻纱。
谢云迢在这烟云之中叹了一口气,目光直直的落在催促宫女们快些扇风的绿棠身上,她无奈道:“冬日里这点热气都让你扇走了。”
其实这屋子里不仅安了地龙,还烧了热碳,就算是刮大风屋子里也依旧是暖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