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长公主殿下找我可有什么事啊?”
昏暗宫道之上,内监官管事刘启一边跟随着沈之衡的脚步一边小心翼翼的探听,心中亦是七上八下的,他颇为疑惑长公主这个时候叫他究竟所为何事。
沈之衡脚步不停,闻言只是回头朝着刘启笑了笑:“刘公公,这主子叫您我一个做奴才的哪里能知道呢?”
他收回目光轻声说道:“奴才不敢探听主子的心思,您到了就知道了。”
听沈之衡这么说,刘启原本就悬着的心不仅没有落下,反而更是紧紧的悬着了。
他瞧了沈之衡一眼,借着微弱的宫灯光,眼尖的瞧到了他腰间戴着的令牌,刘启正欲仔细看看,却未曾想沈之衡停下了脚步。
他突然停步,刘启顿时一愣,下意识的问道:“怎么了?”
沈之衡慢慢侧头,对他露出一抹微笑来。
那抹笑容看着颇为温和,配上他那张清俊的脸,很是俊逸。
只是刘启却看的心里直突突,总觉得浑身都涌上来寒意,再看四周已经是到了无人走的小路,四周没有任何宫女太监,黑漆漆的夜里只有他和沈之衡二人。
一瞬间无数想法自心里面冒出来,刘启咽了咽唾沫,轻轻咳了一声。
沈之衡提着宫灯脸上笑意又深了几分,他轻声说道:“无事,只是隐约想到前面那座宫殿平日里的传闻,想着要不咱们换一条路走?”
“传闻?什么传闻?”刘启一愣,他怎么没有听说过什么传闻呢,只是扫了一眼前面的路,没有任何灯光,一片漆黑,在这冬夜里寒风一吹,颇为凄凉诡异。
这前面确实是有一座荒废的宫殿,只是去东宫的路上实在没有必要路过这里,这时候刘启才反应过来,去东宫其实不必走这条路的…
“听其他宫人说…那座宫殿可是闹鬼的,好多宫人夜里走这条路结果都没有再回来过…全都消失了呢,而且半夜总能听到有人在哭在喊…”
沈之衡的声音轻轻的,被这寒风给吹的四处飘散,又好像就在耳边低语刘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猛的回神却发现沈之衡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侧。
沈之衡侧头朝着刘启微微一笑:“不知道刘公公听没听过这个传闻呢?好在我反应过来了,若是真把刘公公您给引过去出了什么事,那我就是罪人了,好在只是走错了路还能返回…”
刘启一个激灵,听明白了沈之衡这话里威胁的意思,不过他也不是吓大的,好歹当了这么些年的掌事,于是当即就镇定了下来。
他扯起嘴角勉强一笑:“沈公公这是升了掌事高兴糊涂了吧?”他盯着沈之衡腰间的腰牌,沉声说道:“这宫里宫规可是清清楚楚的写过,宫中可是禁鬼神之说的…”他上前拍了怕沈之衡的肩膀:“想来是你刚进宫不久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咱们圣上可是最讨厌这种传闻了,沈公公,谨言慎行啊。”
抬眼对上沈之衡,刘启目光阴森,落在沈之衡肩膀上的手微微用力,语气冰冷。
沈之衡与其对视了几秒,微微眯眼然后粲然一笑,“多谢刘公公提醒了,我只是偶然想到了这个传闻罢了,要不是公公您提醒我倒是差点就犯了错呢。”
刘启眼底冰寒退下,抓着沈之衡肩膀的手也收了回来,“无妨,沈公公你刚进宫不久,不懂规矩也是正常的,只要知错能改就好。”
刘启混迹宫中多年,也是有真本事在的,这凡是能当上掌印的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他不知道这个沈之衡究竟是有什么本事能够得到了长公主的青睐一下子就封了掌事,但是今日一看,绝不简单。
沈之衡微微一笑,手中宫灯晃动,照亮了这一小片地方。
他的笑容在橘黄色烛光下更是显得温润,他幽幽叹了一口气随即说道:“那刘公公是想继续走这条小路?”
刘启眯了眯眼,忽的哈哈笑了两声,他低声道:“这条小路实在难走,不如回去吧。”
说完,他转身朝着后面走去。
沈之衡站在原地盯着他的背影,眼里的笑意褪去,刘启若是聪明人应该就会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了。
走错了路还能返回,但是若是一意孤行走到黑,那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可就只能怨自己了。
…
东宫。
“奴才刘启给长公主殿下请安。”
宫殿内炭火烧的滋滋作响,紫金香炉燃着的青烟不断,隔着那八扇牡丹屏风,烟气朦胧散开,宛如进了天上仙境一般。
刘启不敢多看,进了内殿就跪在了那厚重的地毯之上,背压的极低,很是恭敬的模样。
谢云迢正在塌上摆弄棋子,红木的小桌之上放了一个白玉做的小棋盘,旁边放了一盏烛灯,烛灯的光将那白玉棋盘照的很是透彻。
谢云迢并未看刘启,反而一心都扑在了那棋局之上,室内安静的只能听见棋子落在玉棋盘上的声音,其他声音皆无。
刘启跪了半天也没听见谢云迢叫他起来,心里暗自揣摩谢云迢这是何意,沈之衡之前与他说的那些话就是明晃晃的警告,如今又见长公主这态度…刘启不由得揣摩哪里得罪了谢云迢。
“殿下…”明月端着一个木盘子缓步走了进来,那木盘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