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瞧着薛嫣远去的背影目光逐渐阴沉起来。
这薛家大小姐果然愚蠢,平日猖狂也就罢了,可能是她家殿下隐忍太久了,给了薛嫣一种错觉。
一个臣子的女儿都能对皇帝的嫡长女大呼小叫直呼其名,这薛家已经有通天权势,不知道收敛也就罢了,还妄想着骑到长公主的头上。
以往她们家殿下糊涂,可是如今她们家可不糊涂了,这个薛嫣早晚要为自己的嚣张跋扈付出代价的。
今日之事被那么多人围观看着,想来不过明日今日的事情就会传遍整个汴京,薛嫣带着一群人硬闯公主府,不仅对长公主无礼,还扬言这公主府是她们薛家的府邸。
人们只会认为薛家仗着权势无法无天,不知礼数。
家里面的小姐都敢如此的张狂,先是有公主驸马娶侯门嫡女做妾室,又有薛家嫡女儿带人硬闯公主府,毫无礼数可言,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明面上被人亲眼看着的,哪一件事都没有冤了他们薛家。
俗话说的好,若让其亡,必让其狂,这薛家这样张狂下去,怕是离亡也不远了,高楼起高楼塌,谁又能知道哪时哪刻这楼就塌了呢?
明月收回眼神,转身嘱咐身后的护卫把门口看热闹的人给散了。
而此时,薛嫣已经进了谢云迢的院子里。
她这一路上横冲直撞,带着自己的丫鬟婆子在这公主府里面撒野,薛嫣一路走一路低声咒骂,这公主府的下人愣是一个敢阻拦的都没有。
薛嫣顺利的进了谢云迢的院子,刚进去就开始喊了起来。
“谢云迢,你给我出来!”
这声音极大又极其嚣张,屋里的绿棠听到这话顿时就冷了脸。
“殿下…这…”
谢云迢正在作画,闻言笔尖未停,只道:“你去把薛嫣请进来。”
绿棠应声而去。
暖阳透过菱花窗,正好照在谢云迢刚画好的芍药图上。
大红的芍药极其艳丽,自古风流芍药花,芍药为花中之相,又被称为花仙,极其漂亮。
大皇子妃罗烟喜欢芍药,这幅画原本是画给罗烟的。
谢云迢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副芍药画的很得她心。
只是可惜外面有一个聒噪不停的薛家小姐,扰了她作画的兴致。
…
“薛小姐,我们殿下说让您进去说话。”绿棠微微福身,随即朝着殿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薛嫣哟了一声:“现在知道请我进去了?刚才把我关在门外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请我进去?”她眉头一扬:“莫非是怕我在外面说什么让她下不来台?”
绿棠微微皱眉,心中暗骂这薛嫣好生不要脸,但是面上依旧平淡说道:“薛小姐,我们家殿下已经在等您了。”
薛嫣哼了一声,这才带着那些丫鬟婆子进殿。
大殿里很安静,只有几个小丫鬟在外阁点香,见着突然闯进来的这一群人顿时都吓了一跳,见着为首的薛嫣赶紧行礼。
薛嫣没有理会她们,直直就走进了内阁。
内阁更安静了,只有青莲一人在服侍。
“殿下这芍药图画的可真好看。”青莲见着那栩栩如生的芍药,忍不住的夸赞:“我看这画可以拿出去卖了,千金都难买呢,大皇子妃一定喜欢。”
谢云迢闻言笑了笑:“你这丫头是不是跟绿棠学坏了,这嘴如今倒是跟她一样,就知道哄人了。”
青莲听到这话微微一笑,“殿下,奴婢说的是真心话呢。”
主仆二人的对话听着分外温馨,薛嫣一进来就听到这话不由得冷哼了一声。
她被关在门外被谢云迢的护卫拦着被她的丫鬟话里话外的讽刺着,她倒是好啊,在屋里面悠闲的作画,真是好一副主仆情深啊。
薛嫣怒上心头,当即就三步并两步的走上前一袖子将谢云迢旁边的颜料给挥到地上了。
“好你个谢云迢,我在外面被你的护卫拦着,又被你的丫鬟给羞辱,你竟然还能安稳的在这里作画!你把我当什么了?!”
颜料洒了一桌子,那副漂亮的芍药图被晕染的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样貌。
四周死一样的寂静。
青莲在一旁已经完全愣住了,她知道薛家小姐向来不把规矩放在眼里,但是如今日这样敢打翻公主的画这真是太过于胆大包天了些。
薛嫣也是一时冲动,她甩了甩自己的袖子,嘟囔道:“这什么破颜料,沾了本小姐一袖子!”
薛嫣那绣着金线的袖子已经被颜料给染的乱七八糟,看不出来本来的模样了,这颜料本就难洗,这件衣服怕是就要毁了。
“这是蟾善堂的颜料,单单是你刚才打翻的那些,就值千金。”
谢云迢抬头,面容平静眸光却是冷冽。
蟾善堂,那是汴京城有名的铺子,是专门卖一些文房四宝,笔墨纸砚,颜料的小店。
蟾善堂所出的每一件东西都是不可多求的珍品,同样各个都价值不菲,就连皇宫里的都比不上。
汴京城中无数达官贵人相捧,正因为如此,现在就是有钱也难买到这样的精品,这些颜料可比薛嫣的那一身衣服值钱多了。
薛嫣被谢云迢看的一愣,那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