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求死的?
陆莹有些发怔,对上谢云迢的眼神,她心中猛的一跳。
今日此举,她越了规矩。
“陆莹”谢云迢瞅着她微微叹气:“你也可以不信本宫,不过你这样冲动的性子,还想着去內宫做女官?今日之事要是真论起来,我把你拖出去打几十大板都是应该的。”
陆莹跪地请罪:“殿下既然说了是怡娘子自己求死的,那么我就信,今日之事是我冲动,还请殿下责罚。”
“好啊。”谢云迢想了想,“既然如此,你去外面跪着吧。”
外面还下着大雪,这样的风雪寒夜,要是真去跪着,滋味定是不好受。
陆莹却没有任何犹豫的起身就去了谢云迢的院子跪着。
寒月高悬,清冷月光洒在陆莹身上,她宛如一根孤竹,任由寒风吹打,却依旧跪的笔直。
春花也跟着自家主子一起跪着,她冻得脸色煞白,身子瑟瑟发抖。
“主子…”春花声音发颤:“您是怎么得罪了那位殿下…”
陆莹不语,只是盯着面前禁闭的殿门入了神,今日确实是她冲动了,她也只是想来问问怡娘是怎么死的。
长公主说的对,她这样冲动还怎么进宫做女官?
“殿下…”明月挑了外殿的烛灯“已经三更天了呢,您快些歇息吧,明日还要去看永闲王妃呢…”
谢云迢坐在桌案前揉了揉眉心,她看了一晚上的账本,看的头疼,这样难理的账,不知道陆莹是怎么找出来的。
她瞧了瞧外面,外面依旧下着大雪,借着外面的月光,依稀能看见跪在外面的人影。
明月也瞧了一眼,随后轻声道:“陆娘子今日犯了规矩,想必也是着急了,这外面风雪这么大,再跪下去人怕是要病了。”
谢云迢放下手中的笔,“犯了错就该罚,为了一个怡娘子就如此冲动,我就算是把她送进宫里,她也成不了大事。”
明月送了一盏安神茶过来“殿下说的是,陆娘子到底年纪还小,不懂事。”
谢云迢抿了一口茶,她嘶了一声“她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这般为她求情?”
明月笑道:“我这是为殿下想。”
谢云迢放下茶盏,“让她起来吧。”
这外面这么大的雪,人要是真的冻坏了,谁给她看账本呢?
明月撑着一把纸伞开了殿门,殿里的烛火光将殿前的雪地照亮,陆莹抬眼就见明月撑着纸伞出来了。
“陆娘子,这天寒地冻的,殿下说了,您可以回去了。”
陆莹脸色冻得发白,却也只是看了明月一眼,并未起来。
她颇有些执拗的不肯起,不知道是在跟自己赌气还是跟谁赌气。
今日之事她错了,所以她挨罚是应该的。
见她不肯起,明月道:“陆娘子,按照规矩,今日殿下这惩罚算是轻的了,殿下让您跪着也是想让您知道,凡事不可太冲动,且不说您今日说的话出不出格,就算是怡娘子的命是殿下要的…”
明月话音一顿,目光发沉“那又如何呢?”
陆莹微微皱眉。
“我也是从宫里出来的人,别说女官,就是宫里的女史也懂得不能质问主子的规矩。尚书内省的女官个个都是拔尖的人,她们哪一个不是有着七窍玲珑心?有着杀伐决断的本事?哪怕就是下一秒要砍头,上一秒也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明月微笑道:“您这样冲动,怕是连我们女史的门槛都够不着…”
陆莹咬了咬唇,只觉得有些羞愧。
明月见她神情慢慢收敛了笑意,她正色道:“陆娘子,您既然受了我们殿下的恩惠,那就是我们殿下的人。您得记着,无论如何,您第一件事要想的是殿下。”
“尚书内省不是那么好进的,兵马司也不是随便就能安插人进去的,殿下已经给了你们陆家那么多恩惠,这恩惠也不是白给的,还请陆娘子以后说话做事之前三思而行,别寒了殿下的心,别坏了陆家的前程。”
明月这一番话丝毫没有留情面,她继续道:“我们家殿下想栽培的是忠心耿耿的“自己人”,而不是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去质问殿下的人,陆娘子,您若是不想要这栽培那么可有无数人等着要呢,陆家的前程、您的以后、可都在您自己手里握着呢,别被自己弄丢了。”
明月说完将手中的纸伞给了一旁的春花,微微福身随后便就转身离去。
只留下陆莹看着她的背影出神,直到春花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主子,这才把陆莹给喊醒。
“主子…”春花踉跄起身,将已经把双腿跪麻到没有知觉的陆莹给扶了起来。
陆莹白着一张脸理了理自己的大氅,宛如失魂一般的说道:“走吧,回院。”
春花不敢多言,主仆二人互相搀扶着回了院子。
五更天已过,天色微亮。
又过了些时候,朝阳慢慢出来笼罩了整个大朝。
今日无雪,天气晴朗。
谢云迢一早就去了永闲王府。
永闲王府在汴京最中央最繁华的那条街,有着寸土寸金称呼的富锦街。
汴京大半的高门显贵都在这富锦街,其次就是跟富锦街差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