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源不由翘起嘴角,扣住宋飞澜缠在腰上的手,慢慢地拖着他往前走。宋飞澜则闭着眼睛靠在他背上,盲目地信任,懵懂地亦步亦趋。
两人坐到造型室的椅子上时宋飞澜已经醒了瞌睡,他透过镜子小心瞥了一眼陶源的神色,那人正闭着眼睛,有造型师在他的脸上打粉底。宋飞澜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陶源的脸,以至于造型师帮他修眉时差点戳了他的眼,开口提醒道:“宋总,先闭上眼睛吧,你们俩得相互看大半辈子呢,不差这一会儿工夫。”
宋飞澜脸颊顿时红成一片,陶源听到这话睁眼看过来,脸上漾起笑意。宋飞澜却羞臊得赶紧闭上眼,嘴巴抿得紧紧的。两人坐得很近,椅子挨在一起,陶源伸手过来握了握他的指尖,温暖便传递过来,宋飞澜心头一颤,不由自主地荡漾了。
出造型室时是早晨八点钟,两人已经换上礼服,坐上车,先去阮爱浓那儿。这是宋东来安排的,观礼时程蔓芳要过来,小妾阮爱浓自然不能到场,但怎么说也是亲妈,今天是宋飞澜的大日子,不能不知会一声。
天真无邪根本不理解婆媳关系为何物的宋飞澜还不知道他老公已经跟亲妈吵架吵得上升到了人身攻击,在车里一直絮絮叨叨给陶源打预防针:“一会儿她要是摆脸色你就当没看见就行了,别理她,她就是那样。”
两人的脑袋都上了发蜡,宋飞澜的自然卷被梳到额前修剪整齐,看起来乖巧可爱,像个刚刚走入校园的大学生。陶源摘掉了鼻梁上的眼镜,那双曾经戾气难当的眼睛此刻却显得温和无害,看着宋飞澜的眼神甚至称得上温柔缱绻。
宋总原本正叽叽呱呱说个不停,对上陶源的眼睛,总觉得他要吻下来一样,可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只好又装作漫不经心地低下头说:“你今天好帅。”
陶源伸手挠了挠他的下巴,说:“你也是。”
过了一会儿,车子停到阮爱浓的小别墅前,这里一如既往地冷清。陶源上前按了门铃,保姆一路小跑过来开门,阮爱浓大概被宋东来叮嘱过,正坐在客厅里等着他们,身上穿着一件大红色睡袍,算是勉强应了景。
宋飞澜一进门先叫了一声:“妈。”
阮爱浓答应了一声,懒洋洋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从茶几上拿起备好的红包,她也不好好放到人的手里,直接塞进了陶源胸前的西服口袋,原本整齐的礼服滑稽地鼓起一块。宋飞澜手脚伶利地侧身把那红包从陶源口袋里抽出来,说阮爱浓:“衣服都被您弄皱了。”
阮爱浓也不在意,两眼向上挑着看了他们一眼,说:“行了,礼成,别指望我再说什么吉祥话,走吧。”
陶源也不在意,本来还打算喊一声妈,现在也省的改口了,宋飞澜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却还是不免失落,原本喜气洋洋的一张脸立刻耷拉下来,说:“那我们走了,你回去继续睡回笼觉吧。”
阮爱浓摆摆手,当真转身回了卧室。
一对新人站在客厅面面相觑,宋飞澜脸上露出个苦笑,对陶源说:“我们走吧,一会儿别迟到了。”
今时不同往日,结个婚没有从前那么多规矩,陶宋两人的婚礼更是简到不能更简,把那些一诺三唱的环节全部省了。宋飞澜十分体贴地对陶源说:“大家都是百忙之中抽空来的,不好浪费人时间,上午观礼,中午吃个饭就得了,下午还能回公司销假。”
于是他们的婚礼果然办得非常体贴。十一点钟开场,宾客们已经各自入席,结婚进行曲奏起,计划中应该是陶源直接牵着宋飞澜的手入场。
可宋飞澜一听见结婚进行曲的音乐就开始怂,要不是陶源拽着他,估计就得掉头跑了。“哥我害怕。”
陶源死死抓着他的手:“怕什么?你后悔了?”
“没有后悔,就是害怕,太神圣了,咱俩这……我害怕……”宋飞澜一个劲儿往后躲。“这婚礼可是真的,他们都看着呢。”
“结婚证也是真的。”陶源一使劲儿把他拽到跟前,“快着点儿,一会儿观礼的人还以为咱们悔婚了。”
外面的宾客们个个伸长着脖子像群鸭子似的往礼堂门外看,眼瞅着结婚进行曲已经奏了两分钟,新人还在里面磨蹭。程蔓芳也怕出事儿,宋飞澜打小不着调,别在这时候悔婚跑了才丢脸。
宋飞卿奉母命去察看情况,刚走到门口,就见陶源打横抱着宋飞澜从里面走出来,小花童一左一右跟上去撒花,宴席上的年轻人们有的鼓掌有的吹口哨。
宋飞澜则红着耳根把脑袋藏进陶源的肩窝里,一只手抠着他的肩膀,小声说:“你快把我放下来吧。”
陶源不理,直到走上了台,才把人放下来。这下可好,原本在众人眼中扑朔迷离的攻受关系瞬间一目了然,曾经跟宋飞澜好过的姑娘们又是一阵晕眩。
宋飞澜下了地脸上还余热未散。
陶源伸手帮他整了整礼服,又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腰,牵着他并排站在一起,等宋东来念证婚词。
除了寰宇公司的艺人们,今天台下坐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宋东来可能也真是激发了点儿慈父情节,念的时候颇有些激情澎湃,比之前嫁姑娘还激动:“从今往后,你们两个即将成为彼此终生的伴侣,陪伴对方往后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