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左乔呆呆出神,叶冬寒来到他身边石上坐下。
“臭小子,想什么呢?”
她此刻心中高兴,早已将左乔捉弄她的事抛之脑后。
不过臭小子的称呼还留着,说话的语气也柔和了几分。
“我在想,我的剑法啥时候才能练成你这样。”
“练成我这样又有什么了不起?”
叶冬寒本想说即便练成师父那样,不还是栖身于永宁郡?
但她又怎能直承自己师父不行?
转念一想改口道:“你在松风居刺出的那一剑就颇为不凡,你若练好了,我这十余剑未必赶得上那一剑。”
“有这么厉害?到底厉害在哪里?”
左乔心中一阵惊喜,以叶冬寒性子冷清言语不多,想必定不会说谎。
“厉害自不必说,但那一剑的剑意我却不甚明了。不知为何又温柔慈爱,却又狠辣异常。”
说着她轻轻叹了口气,“不知你是从哪学来的,我可真想不明白,究竟什么人能刺出这样一剑。”
左乔心中的惊喜此时已经变成了惊叹,简单一剑她竟能看出这么多门道。
问道:“什么是剑意?”
“所谓剑意极为玄妙,简单来说就是你为何出剑。为天下苍生出剑,则剑意磅礴大气,为斩杀仇人出剑,则剑意锐利无匹...”
左乔聪明颖悟,没等叶冬寒说完便已明白剑意多半来自于出剑者的心境。
母亲当日出剑一是为了守护他与葛茯苓,二是唯恐除恶不尽,出手虽狠辣果决,却仍留了两分回护之心。
所以温柔慈爱与狠辣异常,兼而有之。
而左乔在练剑之时,心中想着练好剑术救回母亲,为父亲报仇。
既有杀尽仇人的凶狠,亦有回护母亲的柔情,两者的心境确有很多相通之处。
叶冬寒能从他一剑之中看出这么多玄妙,剑道天赋着实惊人。
左乔抬头看向叶冬寒,一脸赤诚:“师姐,我想跟你学剑!”
叶冬寒默然不语,良久才开口道:“你才起始练剑,便有这般剑意,我又怎能教得了你。”
她生性冷清,片刻之间说了这么多话实属不易。
“按理说,你对我既有相助之情,又有救命之恩。你想要什么我都该应承,可是师父严禁我们私下将飞星剑法授人...”
“那我进入飞星分院呢?”不等叶冬寒说完,左乔便已接口,显得极为迫切。
“这...这个...可不好说。”
左乔见她吞吞吐吐,知这事极不易办,随即神情一黯。
叶冬寒见他一直乐呵呵,有时还有些嬉皮笑脸,却从没见过他这副神色。
当即出言安慰道:“宗门规矩也没说飞星分院不能收男弟子,可不知为何,师父却从未收过。”
尽管左乔性情活泼跳脱,听后也是沉默不语。
见左乔兴致恹恹,叶冬寒忽而微微笑道:“臭小子,你帮了我这么多,想要什么报酬?”
她笑容虽有些勉强,但嘴角梨涡闪动,实是美艳不可方物。
左乔知她心意,这是不想让自己难过。
随即笑道:“咱们谁跟谁,还讲什么报酬。”
叶冬寒脸色随即微微一寒:“谁跟你谁跟谁了!”
但她的眼底,却闪过一丝喜慰。
“说真的,廖掌院对我可以说是有救命之恩,为她的弟子做事,我怎能收取报酬。”
左乔见她神色肃然,便不敢再开玩笑。
“师父是师父,我是我。你这么大的人情,我可承不起。”
叶冬寒略感失望:他这么拼命原不是为我,却是为了报答师父。
随即又在心中哑然失笑,他今日只是见我第二面而已,为何要为我卖命?
她深深地看了左乔一眼,心中愈加佩服他的为人。
若他此番前来真是只为她而来,倒是让她看轻了。
听叶冬寒语气平淡,神色凛然,左乔想开句玩笑“不如以身相许”,便怎么也不敢说出口。
他挠了挠脑袋,狡黠一笑:“我说师姐,这么危险的事,你怎么竟这般信任我?”
叶冬寒神情依旧不悲不喜,“第一次见你,我便见你眼神清澈,不像宗门别的弟子。”
她说的别的弟子,实则不计其数。尤其是像顾喧那样的,看她的眼神充满贪婪,让她十分厌憎。
她随即语气加重了几分:“这报酬定是要给的,你可要想好了。”
言下之意她作为飞星分院的大弟子,可不是轻易答允人的。
左乔见她如此执拗,知道自己若是什么都不要,她定然还会盯着这事不放。
于是道:“你若非得给我报酬,那便教我如何把灵气灌注于拳脚和刀剑之中。”
“这个你不会么?”
叶冬寒脱口而出,随即伸手轻轻掩住了嘴巴。
她猛然想起,杂役弟子除了一本入门的聚气功法之外,什么都没有。
想获得武技,更是门都没有。
她深深地看了左乔一眼,为他感到有几分可惜,这样的天才竟会沦为杂役,无异于明珠蒙尘。
还没待左乔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