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乔坐下苦思冥想,忽然想到既然金系灵气不能入体,何不试试木系灵气。
于是他便从足厥阴肝经开始练起。
只一会功夫,意念从大脚趾上的大敦穴,经太冲、中封、蠡沟诸穴,直至期门穴,也是如手太阴肺经一般毫无阻滞。
随即他又以意念打通足厥阴络脉,试图将灵气搬运至肝脏、胆腑或中焦存放。
肝胆和中焦均属于木属性,这次总不会错了。
然而试了几次,仍如前番一般无二,依然感受不到一丝灵气。
左乔寻思道:“这部功法多半要打通所有经脉,才能感受到天地灵气。
母亲怎么说来,不是让我切不可贪功冒进么,怎么转眼就给忘了?”
左乔天性乐观,遇到天大的难事他总能找到安慰自己的办法。
他此时虽遭逢剧变,心性变化巨大,但既知母亲还活着,又要练功为父亲报仇,心有所向,心境便为之开阔,已不似晕厥刚醒时的心如死灰。
他随即按照功法描述,把十二经脉、奇经八脉全都打通。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次日天明,左乔腹中饥饿,便出去摘了山中毛桃吃了,吃完又在溪边洗了一些带回山洞。
随后又迫不及待盘坐在一块平坦的大石上,手脚掌心向上。
手上的少冲、关冲、中冲、商阳、少泽、少商,和脚上的大敦、涌泉、至阴、隐白,诸般窍穴全开,感受天地灵气,引气入体。
然而,他依然感受不到一丝灵气!
他满腔希望,立即沉到了谷底。
母亲冒着万分凶险传给我这套功法,难道全无用处?
不会,绝对不会!
成为修士哪有这么容易,不然永宁郡怎么会放眼望去瞧不见几个修士?
定然需要日日勤加修习。
正在他想继续如老僧入定一般感受灵气时,识海中母亲的声音再次响起,催促他继续南行。
只是这声音比开始时弱了不少。
这股神念如此执着,消耗魂力巨大,母亲这么做必定有她的道理。
于是左乔起身出了山洞继续向南,但山路坎坷,丛林密布,甚是难行。
自此他白天赶路夜间修炼,只在困倦难以支撑时打一会盹。
虽然没有任何收效,但他还是勤练不辍。
一连十余日,他每日夜间都在感受天地灵气,哪怕一呼一吸之间,意念也没有丝毫放松。
即便是困极了睡去,睡梦中也在默想着导引灵气入体。
终在第十五日的夜间,左乔迷迷糊糊中感到一丝极弱的灵气,自大敦穴进入足厥阴肝经一路沿经脉向上,直达内府。
他心中猛然一喜清醒了过来,随即用心感受。
觉得那灵气似有似无,想要再引灵气入体,却是难上加难。
难道是错觉不成?
他神识内览,发现肝脏内府确有一丝灵气存在,只是那灵气微弱得几不可察。
若不是他神魂强大,根本就感受不到。
待再要用功导气,却发现已经天光放亮,左乔不敢违背母命,继续起身南行。
随着他日渐南行,能够感受到灵气的次数也日渐增多。
他这时方才明白母亲让他南行的真正用意,原来这片土地南方灵气更为充裕,更加适合修炼。
永宁郡灵气稀薄,只在南部的雁归山脉才稍为浓郁。
因此永宁郡唯一的修士宗门玄灵宗便在雁归山上,这在永宁的修士界尽人皆知。
只是左乔从未修炼,并未有人向他提起。
母亲仓促之间留下的神念也未加分说,是以左乔直到此时方才明白。
他起初觉得日夜赶路耽误修炼,此刻却觉得走得越快越好,恨不得一步跨到永宁郡的最南端。
永宁郡三面环海,最南端便是雁归山脉,左乔博览群书,对此还是知道的。
他当下在心中盘算,这一次南行已经翻山越岭近二十日。
怎么说也有千余里了,那些人无论如何也不会跟踪到这里。
从符禺山载春湖到雁归山,总共也不足两千里,怕是用不了几日也就到了。
他此刻心情急切,为加快脚步,于是走出山林寻找南下道路。
以他的性格,已连续做了这许多日子山耗子,也是着实难为他了。
下山之后,只见东边隐隐有一个小镇,一条大路直通山下。
左乔上了大路望市镇迈步前行,行出几里路上渐有行人。
终于不再与野兽毒虫为伍,左乔心怀一畅。
正想上前向人打听这是什么所在,却见路上行人对他纷纷避让。
更有姑娘们捂住口鼻,对他一脸嫌弃。
怎地此处之人如此无礼?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发现一身粗布衣衫早已破损不堪,身上更是散发出阵阵汗臭。
这段日子他在山林中摸爬滚打,衣衫早已被荆棘撕扯得破烂不堪,臂膀和小腿多处都已裸露在外面。
这些日子只顾着赶路修炼,根本就没顾上洗澡,身上已存下厚厚的污垢。
他赶紧寻小路找了一处溪水洗了个澡,将自己的一身衣服也给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