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不断接近大明崇祯十一年的大年,北方的清兵入侵不但没有得到任何的缓解,反而越来越糜烂了,虽然也有很多兵将被调了过去,可是,卢象升的死,给所有的人一个严厉的警告,一来清兵还是非常凶恶的,二来就是谁也不敢再出头了,否则被坑死的卢象升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这个现象十分的恶劣,可是,那个造成这一现象的太监高起潜,却因为是崇祯所信任的人,而屁事没有,这样就更加的雪上霜,那一个武将还敢奋勇杀敌?于是,清兵只进关不足十万,而明军却已经有数十万,但是,他们却仍然放任着清兵到处烧杀抢掠而无动于衷。
崇祯在紫禁城里的天天大骂,可是,屁事也不顶,一切都在糜烂之中继续糜烂,大明朝其实已经从根上烂掉了,虽然崇祯想做一个中兴之主,可是,命运会跟他开了个玩笑,而把一顶亡国的君的帽子,早早的给他准备好了。
记得崇祯临上吊之前还大声的为自己辩解,说自己不是亡国之君,是群臣害了他,这个和那个项羽大喊什么非战之罪何其相似?战败就是战败,亡国就是亡国,你作为当事人,你不负责谁负责?
眼看着大年近了,郑勇却更加的紧张了起来,不是他没有训练好,也不是他没有有效的手段,而是天意,而是历史的惯性,他心里一直在打鼓,到底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他不知道,而且,谁也无法回答他这个问题。
这天下雪了,飘飘洒洒的雪花落下了来,大天一片素白。郑勇站在高大的防御基地的城墙马面之上,登高望远,感觉到一片大地苍茫。这是洁白还是素白?一种将要的开始,还是一个无可奈何的结束?他呆呆的凝望着远方,无法收回自己的视线。
后面有人给他披上了一件裘皮大氅,他一惊回头看时,却是七十七娘。郑勇看到她被冻得小脸和小手都已经通红,便立即解下大氅给她披上再拥住了她,七十七娘的小脸却更红了。
她也望着远方问道:“你这是多少次次上来眺望了。”
郑勇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七十七娘道:“你都看到了什么?”
郑勇再摇头道:“我不知道。”
七十七娘再道:“那你上来做什么?”
郑勇依旧道:“我不知道。”
好吧,这话题就这样被聊死了。七十七娘道:“我们回去吧,温一壶酒给你去去寒。”
郑勇继续摇头道:“我不能喝酒,也不敢喝酒,现在还没有到喝酒的时候啊。”
七十七娘继续道:“那就回去烧火,我们坐在火炉子旁说话。”
郑勇却还是看着远方道:“我就想站在这里向着这个世界里看。”
七十七娘有些被弄得抑郁了,问道:“你到底想看到什么啊?”
郑勇道:“我不知道。”
好吧,好吧,七十七娘决定不再和郑勇说话了,因为,这话已经没法说了。
就这样在沉默中,风雪仿佛更大了,而这片天地也仿佛更加的苍茫了。
郑勇突然长叹一声大喊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七十七娘听了赞道:“好一句词,应该是沁园春吧,有全篇吗?”
郑勇看了她一眼,全篇自然是有的,可是,放在这里却不应景啊。那一篇雪倒是可以一咏,以搏取美人之芳心,可是,他却一点这样的情绪也提不起来。身边的美人虽然美,但是,他却无法把她的美放进自己的心里,而这颗心里只装着一个人,那就是多尔衮!
突然,雪花打到了他的脸上,他一惊再看到这白茫茫一片的大地,忽然心一动,立即转身道:“走了。”说着便匆匆的下城去了。
老墨看着冒雪而来的郑勇,忙着替他打身上的雪,又忙道:“快,到炉子边上来,好好烤一烤火,唉,师父啊,您这样的年纪,可不要冻坏了呢。”
郑勇一边伸着一双冻得有些麻木的双手,一边呵呵大笑道:“我的年龄是小,可是,却也不惧怕这风雪严寒,正所谓,与天奋斗,其乐无穷啊。”
老墨又是摇头,又是笑道:“师父好胸襟,好气魄啊。”
郑勇挥了下手道:“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今天来找你,主要是我在山下城上视察,突然有一些雪花打在了我的脸上,让我心里一动。如今这咱们山东这里每到冬天,总是会一场一场的下雪,河也结冰了,道路也被雪覆盖了,这对于出行可是一个极大的困难啊。”
老墨一听,眼睛一亮道:“师父的意思是,行动艰难,那鞑清不会来犯我山东了?”
郑勇连连摇头道:“怎么会不来犯呢,黄河结了冰,他们来得可能性反而更大了。”
老墨不解道:“那师父这是什么意思?”
郑勇笑道:“这老天爷出了道难题,他不光是为难了我们,也为难了鞑清,虽然对于他们来说,要更有利一些,毕竟塞外是苦寒之地,他们更加的适应,可是,如果我们能把这出行的难题破解一下,如此,是不是我们也因此能取得一些优势了呢?”
老墨仍然疑惑道:“请师父明言。”
郑勇于是把雪橇板的事情和他说了一遍,老墨有些狐疑道:“这个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