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南一中开学第一天下午,天降倾盆大雨,城雨朦胧,众人躲闪不及。校内的同学也都在教室里上自习,操场上空无一人,唯有落雨之声。
学校之外众人行色匆匆,执伞忙碌,络绎不绝,原本井然有序的街道,由于下大雨的缘故,此刻又展现出一副乱糟糟的样子。
此刻,大雨之中,一个身着黑色短袖,头顶黑色鸭舌帽的男生久久站在市南一中的校门门外,一言不发。头顶所戴的鸭舌帽之下,加口罩遮掩,远观无法看清他的样貌。烟雨过于密集,气氛过于阴沉,来往的人们鄙夷的目光久久未消停,如此倾盆大雨,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久久站在雨里而不撑伞,黑色的短袖已经湿透了。
这名青年在此站了太久,丝毫不在意无数雨点打湿着自己。学校的保安实在疑惑,因此撑伞走了到青年旁边,问道:“小伙子?你是学生还什么?为什么在这站着还不拿伞啊?”
这位年轻人抬了抬头,保安看到了他晶莹的眼睛,闪烁着光点,像是在流泪。虽然他带着口罩,但保安仍然感觉眼熟,于是保安很快颤颤巍巍的说道:“你,你是,你是……”
“没错,大爷,我是陈墨。”黑衣青年摘下了口罩。保安看到这副面孔猛然震惊,赶快用伞遮挡住了陈墨,大声说道:“你是陈墨?孩子,你不是今年刚毕业了吗?怎么不在家准备上大学的事,跑这里来傻站着做什么啊,为什么光穿个短袖还不打伞啊!”
陈墨说道:“我的心里太多焦灼,在雨中我或许会好受一些,希望雨水可以冲洗掉我身上的污泥,让我能以崭新的姿态面对这个被浓雾所包裹的人生。所以,大爷您不用为我撑伞,天空不下雨,我的心里仍在下雨。”
保安看陈墨这副样子赶快拉着陈墨说道:“傻孩子,你光在这站着也不是个办法,先跟我去保安室避避雨吧,别感冒了。”
陈墨说道:“我不去了,大爷,我的高考失败了,没有考好,今年决定再复读一年。”
大爷听后笑道:“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把你弄成这样,没事,反正你还年轻,大不了咱再来一年,明年争取成功,而且咱们市南一中是招收复读生的,你想回来复读完全没问题的啊。”
陈墨摆了摆手,说:“不了,我不回市南一中了,我没有脸面面对我的母校,也无颜面对我的老师们。我这次来这里,就是想和这所藏留了我三年美好记忆的高中道别的。”
保安大爷听后赶快说道:“哪的话,傻孩子,这丢什么人,失败是人之常情,谁还没失败的时候啊,学校不会怪你的,老师们也不会怪你的啊!你回来的话老师们肯定会欢迎你的啊!”
陈墨摇了摇头,默默戴上了口罩,说:“等来年我高考二战成功了,再回来给老师们报喜吧,现在的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的人,没什么好说的。”
保安大爷听后赶忙反驳道:“你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彻头彻尾的失败?难道你们的人生就只有高考吗?高考失败了人生就完了吗?别说这种丧气话,回来复读吧。”
陈墨没有回话,而是递给了保安大爷一封信,说:“大爷,请您将这封信交给张承老师。”随后便后退一步,缓缓向保安大爷鞠了个躬,再次说道:“大爷,感谢您能记得我,还能这样用心开导我,但我心意已决,最后还是要走的。”于是陈墨又对着市南一中缓缓鞠了个躬,于是便转身准备离开。
保安撑着伞看着在模糊的大雨当中逐渐远去的陈墨,心里万分的心疼,大声喊道:“那你准备去哪里!”
陈墨停下了脚步,背对着保安大爷说道:“我哪里也不去了,我自己在家里学习,我要用自己的真实力创造出真神话,完成自己的真理想。”
保安再也没有说话,目送着陈墨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当中。
陈墨离开了市南一中附近后,又缓缓转身抬头,看着不远处的楼上明晃晃的四个字:市南一中,心里五味杂陈,又缓缓将头转回去,继续冒着大雨往远处行走着。路过的众人无不向这名雨中前行的青年头来惊奇的目光。
保安托人将信封交给了张承老师。
张承老师打开了信封:
“张老师,灯火衬托着黑夜的暗淡与无情,而我身处在如此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当中,可我的眼睛却倒映着光明的样子,因此,暗夜也在衬托着光芒的闪耀与温柔。我是一个游走在黑暗与光明的边缘中的人,我之处境,犹如万丈深渊无底之死海。忧郁无助的人沉入海底,欢喜之人浮出水面,而我,身处死海之中,理想与期待令我无法下沉,而暗夜与悲伤令我难以上浮,由此,我在这窒息的环境当中,艰难的生存着。深海令人恐惧,我看不到下方有任何光芒可言,所以,我不能下沉,我顶住所有的悲伤,砥砺前行,再多苦楚,也会咽下直至无人追问。由此,我也是一个心向光明的人。
在这之后,我会抛掉内心所有的压抑;在这之后,我会坚守通向明天的道路;在这之后,我会相信这世间皆有的光明。死海依然在咆哮,迂回往复,但我更相信,心向光明的人,终有一天可以突出重围,到那时,理想的深处将再无暗淡之沼泽,再无无情之深海,再无黑暗。待我来年复读成功,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