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太久,期限三天。吴望也接了下来,拉着季遥快步出去了。
“还考虑啥?在中考冲刺阶段花心思融入新环境,也有影响啊。”季遥有些不理解吴望。
“其实,换班也未尝不可。重点班学习氛围都好些。”吴望道,“大不了咱俩一起换,不搞人际关系了,就专心准备中考。”
“不不不,这事儿还是听我的,咱别换了,现在这个班又不是不好,去了重点班压力更大。怕你受不住。”
吴望不说话了。
吴望次日就去找了班主任,回应说:“我和我哥都不换班了。”
班主任开始搞临时抱佛脚政策,持续到期末考,下个学期还会继续有。这次考试,七科总分加在一起有六百二十分以上的学生,每天专攻弱科,弱科就是所谓单科级排低于总体级排的科目。
这可苦了不喜欢英语的吴望,他英语的单科级排比他年级第八的总级排低了不是一点半点。每天都在英语老师那冰冷无神的双眼注视下,干巴巴地念单词念课文,那感觉总像是有人用枪顶着你的头逼着你读书。吴望非常讨厌被人强迫学习的感觉——他认为,学习的乐趣一定得自己发自内心喜欢学习才能体会得到。
“我了个去。”楚南惊了,“喂,你俩说好的砸锅呢,砸着砸着就砸进了年级前十?!”
“学霸的话你都信?”飞龙笑道,“学霸说考好了就是考好了,学霸说考差了那一样很高分。”
“哎对了,你们都有哪些要去‘打卡’的科目?”
这就是班主任的临时抱佛脚政策——离期末考还有大半个月,应该还是来得及拼一把的。
吴望将手指岔开,比划了一个“五”。这是说他有五科打卡任务,具体是啥真不想说。这才开始第一天,就已经身心俱疲了。往日下课还能写作业,现在下课想写作业,不行,得去打卡。吴望感觉到自己的近视好像已经跨过了两百度,天天不是看着练习册和试卷就是看着教室里的教学平台的电子屏幕,度数不深都是不可能啊。
可是后来一些日子,吴望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人红是非多。
他和季遥因为是普通班里第一次有考进年级前十的,早就在同年级的学生之间炸开了锅。只是吴望根本不知道,自己这样的交际能力,连交朋友都堪忧,为什么也会惹上仇人?
很快,年级里就有人在传他们俩是作弊考进的年级前十。
他们当然没有作弊,着实是无中生有。
吴望倒觉得没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由他们那些闲得发慌的人说去,反正他问心无愧。
季遥却没他这么好脾气,他知道如果就这么不声不响,肯定有人当他们默认,谣言说了一百遍都会变成真话。他不想为此影响爸妈。总之不管是为了什么,季遥选择在沉默中爆发,主动去澄清。
马克吐温有句话怎么说的,当真理还在穿鞋的时候,谎言已经走遍了半个世界。
他先后找了班主任和爸妈,向他们说明自己和小望真的没有作弊,真的是靠自己的努力考好的。爸妈都相信自己的孩子,还在为他们找考场的监控视频,向领导证明这不过是谣言。
季遥手里拿着两个水壶,走进教室来,将其中一个水壶在掠过吴望座位时顺手放在了他桌子的一角,保证水壶不会挡住吴望刷题。
这几天,吴望可能是受了动态平衡这道超纲的高中题刺激,在辅导书上疯了一样地刷难题,下课没停过,什么科目都刷,除了自己宿舍的弟兄或者比较熟的同学,他不和别人说话。晚上回了宿舍,总是站在阳台的栏杆边,略微抬起的双手累到不断发颤。
“作弊考的而已,有什么好清高的。”善琪一脸怨恨地小声嘟囔道。
吴望刚刚好写完一道题。
季遥语速很快地对吴望说了一句:“耳朵捂上。”
吴望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季遥就把自己的水壶在自己的桌上狠狠地捶了一下,动静震天,全班人都被吓了一跳。
“陈善琪我警告你,嘴巴放干净点!领导彻查了证明我们不是作弊,你还有理由怀疑什么季轩?”季遥不再顾及自己教师子女的形象,直接破口大骂,“我从来不打女生,你别逼我。”
说他不要紧,说他弟弟,就别怪他下手太狠。
吴望没有抬头,但是故意把手垂下去,拉了拉季遥衣角。
季遥的同桌涵江清清楚楚看了全过程,季遥走开后,涵江对吴望说:“有个哥哥保护,好幸福啊。”
对呀,真的幸福。以前的吴望也想像个女孩子一样被别人保护,而不想明知道会被摧残得千疮百孔还装作什么都扛得住地自己去面对风浪。现在有了季遥这个哥哥保护他,他心里一直都对季家充满了感恩。
如果让吴望在自己的生命和季家之中选一个,他会毫不犹豫选季家。
只要让他的恩人们能够平安喜乐,他上刀山下火海都愿意付出,因为他自己这一条许久之前就应该结束的生命根本不值一提。
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好像就是练习册上的速度时间图像,刚开始,为了活着而拼命向前冲,遇见了季遥和季家人这两个点,这条线就开始慢慢趋向平缓,因为点告诉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