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什么的一应俱全。体艺节是全校最难等又最盛大的活动,许多有一手才艺的同学都站上舞台,尽力展示着自己的特长。舞台的聚光灯的光柱在台上和空中游走,还会照到学校旁边的楼上,好一派热闹景象。
学校有个在新疆长大的汉族女生,她的嗓音很有少数民族歌手的味道,在台上唱了一首《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深情,又有恢弘的气势,台下的学生、老师、领导们随着歌声想起了自己的父母,都很感动。
吴望感叹,精英中学不愧是精英中学,不只是办学质量高,在这里的学生也都这么多才多艺。
轮到吴望和季遥上台了——压轴节目。
两人上台前去换了一身燕尾服。他们现在的个头已经有了一米七了,穿着燕尾服显得英俊大气且富有魅力。经过斟酌,两人还是不用小提琴了,选择了吉他,表演他们都喜爱的一首《朋友》。
不得不说,吴望的吉他水平是真不错,季遥的唱功也好,而这首歌台下许多人会唱,于是这档节目,慢慢从两人的对唱变成了全校师生的合唱。最有意思的在于,学校旁边的公寓楼上还有人对这里大喊唱得好听。
不管对于吴望还是对于季遥,这都是一次难忘的表演,因为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和好兄弟同台表演。一曲唱罢,季遥顺道送给了吴望自己的肺腑之言:“分别了八年在学校里有缘再相聚,这是我们第一次合作,感觉还不错。我们誓言,高中和大学还要一起上。希望高中的体艺节,我们还能同台表演,还能将如今的友谊好好地延续下去。”
最后还有一句只有吴望听懂了的话:“不论以后你能不能被你家人认可和喜爱,反正我永远是你的好兄弟。”
吴望只觉眼眶发热,瞬间被一种从季遥身上散发出的光亮而感动,他突然觉得季遥在身边就特别踏实。
对于吴望来说,季遥最大的缺点,就是太爱说这么些煽情的话,还把他的泪腺掌握得分毫不差。
有些前几届的师兄师姐说,初三第一个学期还可以承受,到了第二个学期就是真的累。所以第一学期,特别是体艺节,能放松会儿就放松会儿。学生就好比弹簧,如果前面绷得太紧,后面就没有弹力了。
晚会结束后,没有到回宿舍休息的时间,学校恩准学生们可以在操场上散步,也可以到阶梯室去看电影。还有半个小时,季遥邀请吴望一起走走操场。两人悠悠哒哒地走在操场最外圈,开始畅聊。
“今天,玩得开心吗?”季遥笑问。
吴望点头:“精英中学体艺节真盛大。”
“是吧!”季遥喜上眉梢。
“刚才你跟我讲的那些话,让我想起在汀州认识的一个哥哥。”吴望说着看向季遥,黑而亮的瞳孔映着季遥的脸庞。
吴望又想讲故事了——季遥从他的眼神读出来。
“他叫温酒,我们是那种惺惺相惜的朋友关系。他还有个像我和你这样的真正的知己叫舒仲,他俩人都还不错。”
季遥微微一笑。
“我来天城之前,他告诉我不想姓温了。他的父母是离过婚的。父母是真爱,但是说他母亲的家族和他父亲的家族在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有过生意上的仇怨,老人家在中间挑拨离间不成,又强逼着年轻人离婚。他的外公外婆和爷爷奶奶都不同意双方结婚,外公外婆担心女儿嫁了一个有仇怨的家庭会受婆家欺负,爷爷奶奶那边就更不愿意,说娶了仇人的女儿就是上对不起祖宗下对不起儿子。”
“那后来怎么结婚的?”
“他父母悄悄去领了结婚证,然后私奔,生下了温酒。最多是温酒满月的时候见过一次,直到温酒七岁了才再带他去和老人生活了一段时间。”
“真是为了爱情什么都不顾。”
“也不是。毕竟是真爱,下半辈子就认定这个人了,说什么都要一起过日子,现在婚姻自由。温酒满月的时候老人非要给他抓周,温酒抓了一把刻刀,就往奶奶那边爬了过去,吓得奶奶以为温酒要把她怎么着,当即痛骂他的父母是王八配狗生个不三不四的孩子。”
“可太损人不利己了。他儿子是王八还是狗?”季遥轻笑。
“那一晚,他奶奶自作主张给他起了名字。他在温家同辈人中年纪算是比较小的,排行老九,所以曾用名‘温九’,九个的九。后来四五岁的时候上幼儿园,父母要给他改名,他却说这名字很好听,不想改。父亲灵机一动,把九个的九换成喝酒的酒,才有了现在这个名字。”吴望叹气。
“温酒的外公外婆算是代替他爷爷奶奶疼爱他了。温酒有个大伯,是那种无条件服从长辈命令不会反抗的人,也是生个儿子,那个小孩就得到温酒的爷爷奶奶宠爱。现在这孩子快要宠坏了。”
“挺悲哀的。”
风把吴望那件没有拉链的校服外套迎面吹起来,“能怎么办呢。不过父母是很疼爱温酒的,外公外婆对他也好。温酒在汀州上学,他父母在汀州工作,爷爷奶奶在另外一个比较远的城市。如果同一屋檐下住着两拨仇怨很深的人,长辈总是吵架,对温酒的心理健康也是不好。”
“以前你和他来往的时候怎么称呼他?”
“叫他哥,或者温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