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堂爷爷,当年以半百高龄拜个儿孙辈为师,就够耻辱,而后背叛师门,又被行业鄙视多年。
所以成为金家人一根刺,哪怕此刻陈风不是那个意思,金银堂也受不了。
相比之下,儿子金标就不那么在意了,和陈风站在一起,道:“爹啊,都过去将近百年,还一直吊着不放,是得多脆弱。”
“你懂个屁。”
金银堂对儿子的态度,也没有缓和,用那满是血丝的双眼瞪大,道:“古董圈是有记录的,就跟官方修史书一样,一朝金家复兴,过往依旧会被同行拿出来当笑话,直到金家再次衰败。”
金标噎住。
“金叔错了。”陈风眯眼道:“当你足够强,而且是给当代陈家做事,旧事就能被覆盖,笑话也能成为美谈。”
金银堂老江湖,愣了下后,脸色更是阴沉,冷笑道:“你小子真贼,打算把我父子训练成你的死士。”
“你有得选吗?”陈风一改笑脸,面色凝重道:“今日行业跟旧时多有差异,以你金家当前状况,别说复兴,在圈子边缘蹭一蹭,都是奢望,等金标下一代出生,只会是个普通人,从此绝缘。”
金银堂呆住,事实正是如此。
古董圈确实是沉沉浮浮,不能因弱就认为废了,毕竟能在行业经过两三代,那都是有底蕴的。
但就金家,产业可都是败光的情况下,跟‘底蕴’就没一点关系,除了知道些圈内规则,事实上左脚已进普通人圈子了。
至于金标,就属于身体三分之二在普通圈子,那么后代百分百没戏。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戏,就是用迂回的办法,比如在任何圈子创业成功,以收藏家的名义进古董圈。
不过收藏家和行家是两个概念,没有技术传承,哪怕技术在行业里被当笑话,只要创业一代一闭眼,后面人没跟上,就又恢复原样。
事实上也没什么损失就是了。
然而套用金银堂身上,问题就大了,其目标就可是复兴金家呢。
说起来,其爷爷拜在陈老头门下前,他们金家在古董圈也混了好几代,在清朝前期外省市起家,清末辉煌得很,喊出‘金标’,行业人都得竖起拇指头。
“你凭什么能带领我金家复兴?”金银堂声音更沙哑几分。
陈风又恢复笑嘻嘻轻慢态度:“我乃是天选之子。”
金银堂五脏六腑,都被怒火烧得生疼,然而没得选,只能硬憋着,半响后指着金标,道:“他是当代家主,全权负责。”
陈风闻言怪笑,扭头道:“你爹真不要脸,不想带着死士的帽子,就甩你头上。”
“打小就如此,自己本事没几分,老是念叨让我要吃苦把金家带向辉煌。”金标耸耸肩道。
金银堂负气甩身走人。
陈风两人就笑嘻嘻的看着,等人走后,金标问道:“刚才老头沉得住气,跪下拜师,你接吗?”
陈风嘴角抽搐,如果金银堂学祖上,他还真接不住,毕竟怕重蹈爷爷的覆辙。
要知道,当年因徒弟背叛,爷爷到五十岁才结婚,五十五才生下大伯,快六十岁才有爸爸和姑姑,可想而知影响多严重。
“他也怕被人套在当年事。”他说道。
“我不怕,你收吗?”
“收。”陈风毫不犹豫。
“你怀疑我不是亲生的。”金标怒气冲冲。
陈风撇头笑道:“那到不是,你这家伙性格比你爹刚直,也没祖上背那么大压力,心思更多在找妹妹上,背叛师门概率小。”
“说不定等我找到妹妹,就想法不一样了呢?”金标说道。
“走,跟为师去收拾你师娘的衣物。”陈风迈开脚步离开。
他是真放心金标。
因任何背叛都有前提条件。
金标遇到跟父亲一样的情况,母亲得病甘愿散尽家财拯救,之后为找妹妹,把自己整得人不人鬼不鬼,可以说二百年来,金家最重情重义。
这样的人,无论周遭环境变化,底色都不会改变太多。
以后脏活金银堂领着小弟们干,金标清清白白的,跟着自己做事,去复兴金家。
“对了,当年你五十万花掉,对方就没给一点你妹妹的线索吗?”他随口问道。
金标跟在后面,摇头道:“没有。”
说起这事,金标就来气。
气接单的团队倒是其次,更气的自己父亲金银堂,说他乱花钱,连续打他十几天,搞得好像女儿是他生的一样。
“你说一家人整整齐齐,不比家财万贯来得值当吗?”
这头店铺里彭婉欣来拜访,放下茶杯后,继续道:“我就不明白,唐家怎么就为了那点小事,这么逼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唐梦曦坐在轮椅上头低低不说话。
“行行,我一外人也不好多嘴。”彭婉欣摆摆手,环顾四周道:“你这一搬走,以后都吃不到小陈的饭咯。”
“店里永远有热饭招待姐姐。”唐梦曦抬头道。
“心真大,我对你老公可是很满意的呢。”
“姐姐喜欢的话,送你。”
“你认真的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