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卷起拖到地上的裤腿,躺在摇椅上:“爹,你以前没跟我说过,你会走得这么早啊,我啥也没学到啊。”
“我也想辞退那个狗屁鉴定师,他成天欺负我。可我真要离了他,我估计要被顾客骗的裤衩都掉了,到头来,还不是被人当猴耍。”
“我一个一问三不知的外行人,竟然要开一家古玩铺子,天呐,你睁开眼看看吧,赐我一个小神仙,替我免费鉴宝!”
甄德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想当初,他没成孤儿的时候,他也是风流美少年啊,现在好了,被骗得团团转,眼看就要散尽家财了。
这种日子再过个几天,他就能推到火葬场,连夜跟他爹娘去了。
到时候鉴定师估计牙缝都咧开了笑他。
想到这儿,甄德旺就打起了劲头,不能死!他的家业啊,起码也得在他手里败光了才能死。
“你好,你是这里的老板?铺子出售吗?”
甄德旺还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陈风却注意到了他。
话说不注意也难,隔着一条街的距离,甄德旺这丫来回走,晃得陈风眼冒金星,离近了又发现了甄德旺在鬼哭狼嚎。
出于好奇,陈风问一问。
“你看像是要出售的样子吗?我脑门子上写出售两个字了?”甄德旺正在气头上,像吃了枪子儿似的,怼了回去。
他就算坐吃山空,也不能让九泉之下的爹娘,梦想破碎。
说不定终有一天,他突然领悟了鉴宝的诀窍呢!
“真挺像的,你脑门上虽然没写出售,但写了两个字,晦气!周围门庭若市,单单你这家店铺,毛都没有,说明你不会做生意。”
陈风三下五除二,就把甄德旺的老底揭穿了。
“装成很了解我的样子,你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接管这家店才多久啊,这些屁事谁不知道啊,麻溜滚蛋!”甄德旺又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燃后,故意凑近陈风,吹到他脸上。
他是对付不了鉴定师,可有送上门的受气包,干嘛不出一气。
给生活找点乐子呗,反正看陈风那样子,怕是还不如自己呢。
“还没尝试就下定论,说不定我正是你要等的福星呢。”陈风也不气恼。
选择甄德旺很简单,店铺比他家大的,生意做得很正常,根本没有出手的可能。
比甄德旺的店铺规模小的,以后想扩建麻烦,直接一步到位,能省不少事。
重点是甄德旺那些丧气话,都被陈风听去了,如此一个败家子,留着这间铺子也是白瞎了。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是生面孔啊,我以前都没见过你,你打哪儿来的?姓甚名谁,家住哪儿,哪家学校毕业的?”甄德旺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嘴脸。
从头到尾,他就没把陈风的当回事,眼眸里还透露出淡淡的不屑。
年纪小,说不定见识还没自己多。
“查户口啊?我是看你颓废,想拯救你,你这人怎么不识好歹呢?好赖话都听不明白。”陈风面不改色,这间铺子,他必须拿下。
稍稍展露出鉴宝的能力,他不信甄德旺会不动心。
“你刚才说店里的鉴定师,倒卖店里的古玩,你这东家当的真是窝囊,在东川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第二个了。”
“鉴定师中饱私囊,店里入不敷出,早晚要黄了,你还不想办法,坐在这里自怨自艾,难道顾客会白送上门不成。”
“现在有个送上门的机会,你多了一条路可以选择,你偏不选,那不是自找苦吃?再过一段时间,店里的古玩卖空了,你猜鉴定师会不会跑路?到时候你毛都没有了!”
陈风单刀直入,字字句句戳的都是甄德旺的痛点,为何不想转手商铺,是父母之命难违。
追根究底,是不想眼看着生意毁在他手里。
坐以待毙是没用的,他得敲打敲打甄德旺,果不其然,甄德旺有些动摇了,欲言又止。
趁着他犹豫不定,陈风继续游说。
“甄德旺,你确定不考虑考虑?目前能改变近况的路子,就是投靠我,既然是你父母遗留的家产,我入股总可以吧,我赚大头,招牌不换,明面上什么都没有变。”
“你拿小头也不错了,起码维持着生意,坐享其成更适合你!”
闻言,甄德旺猛的抬起头,他是想继承家业,苦于能力不及预期。
陈风没说瞎话,必须要有人来拉他一把,店才能开下去。
其实甄德旺对鉴宝只懂些皮毛,能当甩手掌柜,是他梦寐以求的事。
他纠结了会儿,说道:“我承认你说的句句在理。但光靠说的可不行,你得拿出点让我信服的证明吧,至少要保持商铺的稳定营业。”
鉴宝看的就是资历,资历是熬出来的,陈风年岁太轻了。
要知道他商铺的鉴定师都五十岁了,能力也还有限,甄德旺不想赶走一只白眼狼,再引进一只恶虎。
“当然,你商铺的玩意多,你指到哪一个,我就鉴定哪一个。”陈风也不废话,先一步走到了甄德旺的前面。
跟在后头的甄德旺一寻思,自己店里的东西都有数,是真是假,一探便知。
陈风若是有真本事,